二姑家有些钱,这么多桌宴席女宾都供应香槟酒。正月贪它甜美好喝,多喝了几杯。不想这甜水也醉人。众人说话的声音渐渐变成慢板的嗡嗡声,正月的眼睛也开始迟钝,看什么都如慢镜头。
新娘子粉红的缎子面连衣裙,内衬蕾丝红纱。头上戴着皇冠样的闪闪发箍,左胸戴着个红布扎的花,红花底下垂出个短布条,上印两个烫金大字------新娘。
素云是个有福的,打小在家就是个温柔的女人,学习也好,考出去说是有了出息。
这个小镇的新鲜人不知道为什么都爱往外跑,都想去大一些的城市。留下来的再怎么致富也是土包子,走出去的再怎样心酸,仿佛也带着飞黄腾达的身份。
正月在东边厂子里挂了个名号,因为嫂子在那做会计,哥哥又在那做厂长。正月索x_i,ng请了病假,年年日日的不上班,每个月开五十元能开到老,老了还能拿养老金。
镇子上的“老”人们仿佛活在另一个时空,极少数知道什么叫上进,大多数偷懒,都想着什么也不做照常能拿到钱的途径。
玉慧就顶瞧不起这样的人,女人还好,男人若存了这个心,怎不让人丧气?
正月忽然就想到了玉慧,一想到玉慧,就连带想起她那盈盈弱弱的话音,对着自己耳朵吹着热气------你的胸是挺的。
素云与新郎过来敬酒,正月站起来,听不清一对新人说的是什么。其实是听见了,就是反应不过来,左右肯定是好话。正月一口干了杯里的香槟,嘴里叨叨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话。
一对新人笑脸迎人,新郎干了手里的酒当做恭敬。等正月坐下捂着脑袋醒神时,一对新人已经换了个桌子敬酒。
正月想,这下我算喝高了,是真高了。
那日回去,正月进了小屋一头攮炕上呼呼大睡,不知是真的喝了太多酒,还是这几天心累得慌,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凌晨4点。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正月醒过来,看着旁边的老妈睡得正香,周围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正月再躺不住,悄悄起身走进院子。不知道谁家的猫嗷嗷叫得丧心病狂。正月想了想,轻声喊:“虎子?虎子?”
玉慧家的虎皮小猫就叫虎子,虎子有一股野x_i,ng的美,平日看见玉慧乖巧得像个侍女,遇到了生人立马亮出爪子,你喊它它不理你,你摸它一准挨挠。
在玉慧家住这些日子,正月与虎子建立了相当友好的关系,虎子一听是正月叫它,打房顶跳下来,喵呜两声跃到正月肩上。大黑听见有异物侵入自家地盘,刚想叫被正月喊回去:“大黑,别叫,大黑,去睡觉。”
大黑抖了抖身上的毛,伸了个懒腰,啊呜一声打个哈欠回窝睡觉了。
正月肩膀半支起,驮着小虎子奔了大门外。
夏夜的风依旧热,正月想着这个时间玉慧该是正在睡觉。不忍吵了她,便与虎子等在玉慧大门外。天渐渐亮起来,透过大门的方孔,玉慧屋里有羸弱的灯光,正月抓心挠肝的等不及,索x_i,ng学起虎子:“啊呜~~”觉得叫得不像,又换了个腔调:“嗷~~嗷~嗷~。”她这样叫,引得虎子也跟着她叫,一人一猫一唱一和,叫出兴头来,不知谁开窗冲这边扔了个啤酒瓶子,啪嚓一声摔稀碎。吓得正月一激灵,虎子嗖一声窜出去。来回踱了两步才又走回来。
玉慧八成是被叫醒了,开窗唤道:“虎子么?虎子?进来。。。”
虎子听到主人传唤,回头舔了舔正月的手,带刺儿的小舌头舔得正月直痒,摸了摸它的头,放开它去找主人。
忽听得玉慧家二门开了,正月暗乐,知道玉慧怕是要出来了。她左右看看,躲在门旁柴垛子后面想要吓她一跳。
大门吱嘎一声,正月刚想冲出去,却听到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极其轻却因为太近而十分清楚,那男人说:“我走啦!”
然后是玉慧糯糯的应道:“慢点儿。”
大门再次关起时,正月整个人傻在那,按理她知道有男人愿意和玉慧来往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想了想,钻出柴垛去敲她大门。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玉慧来开门时,正月心里最后的想法是:我们是这样好的朋友,她有这个好事,我应该帮她高兴。
是啊,她就这么满身满头的草叶子来分享了。
玉慧是什么人,一开门看她这个样子,又想到那几声不正常的猫叫,伸手替她摘了头上的草:“你看见了?”问了一句已经转头往回走。
正月跟着她进院儿,回手关了大门。
正月从没想过自己原来这么尴尬,这和她刚才想的她们是朋友,朋友的秘密可以分享完全是两码回事。
她甚至不由自主看了一眼玉慧那透明睡衣下支楞起的两点,和□透出的三角裤的痕迹。
再单纯个人也想得出昨晚发生了什么,这一切让她心里极不舒服。
进了里屋,正月坐在床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膝盖上,抖啊抖,始终不正视那张大床上打了卷儿的床单。
玉慧笑了:“你从此不上我的床了,是吧?”
正月嗤一声笑出来,不知怎么又觉得委屈,鼻子一酸眼圈儿险些红了。
玉慧也尴尬起来,回身从床里抽出散放着的内衣,掳起透明的睡衣脱了,对着窗,开始穿内衣。
正月脚趾头都在思考,思考是不是该低下头不去看,或者干脆站起来走过去捏一下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