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做出一副沉思状,仿佛在考虑我的提议,半晌之后才开了金口,为难又无奈的道:“仿佛是这个理,阿姊分析得如此透彻,本宫似乎实在找不着理由去拒绝,既然如此,您不若先去弟媳寝宫暖暖床,待得潋滟这厢将各位大人安顿好,再过去满足您强烈的侍寝愿望?”
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我已经隐隐觉着有哪里不对了,只面上脸都丢光了,也便懒得去想,更不愿意这群色中饿狼再多看她一眼,扯着她的手不耐烦的道:“还有什么好安顿的,让他们统统滚回去,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潋滟被我扯着往里走,也未曾反抗,只对着蒲桃吩咐道:“剩下的事都交给你了。”那狐狸小侍女望了我一眼,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本君用着平生最犀利的目光,得意的瞟了人群里的尹绪一眼,却惊讶的发现,他的脸上透着诡异的笑容。
只本君此下的心思,都放在身边这只小狐狸身上,哪里还有空去想那该死的东海太子?
方才虽然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一番话来,可真要去侍寝,我这心里简直比打鼓还要忐忑。偷眼打量身旁被我牵着的人,只见她神情淡然,步伐从容,不见欣喜,不见恼怒,亦不见尴尬,仿佛对于这件事很是习以为常。
僵了僵背脊,方才按捺下去的不适又莫名的升腾起来。
回想着刚才的心思与行为,忍不住苦笑一声。
本君,这终于,是将自尊也输出去了。
开始的时候,我扯着她走,只她这新地界我不熟悉,到得后面,却是她领着我走了。
默默行着步。我始终都未曾放开她的手,她也不曾有过要抽出来的行动,只目不斜视,不来看我,也不来与我说话。
偷眼从旁边打量她,。
这是我见着她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认真观察她。
她的模样确然变化不大,毕竟一百六十年,成人的狐狸还能变到哪里去?只那气质,愈发锋芒,脱去了全部的稚气,真正够得上,风情万种了。
我这一看,不禁有些痴了,只撑着想将注意力拉回来,却怎样也收不住愈发肆无忌惮的目光。心中软了一遍酸了一遍,紧接着又苦了一遍。突然忆起当初亲口喂她喝下的那碗药,果然是五味成杂。只这么多年,再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心还是能有感受的,又不知为何惶然了一下。
终归,是落在她这里了,我却是如何自欺欺人呢?
“阿姊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么?”她突然毫无预兆的转了头,望着我的眼,浅笑盈盈,“现下可以告诉弟媳,你为甚不但出现在那里,还这般,嗯,热情?”
她这转头,没有丝毫征兆,将将好遇着我那打量她的目光。
我此下最好的反应自然是无辜眨眼,假装看她只是偶然,最不济别开目光现些狼狈,也只是被取笑,可天杀的,本君自制力何时变得如此之差?
她笑着看我,我便丝毫转不开眼来,只觉得不将目光粘在她的脸上,便要错过世上最好的风景,心痛死的。
她的话,我听得真切,却完全无法理会那是个什么意思,只喃着问道:“不是你让蒲桃去叫的我?”
她的眉皱了一皱,现了沉思的模样。
我终于反应过来,她竟然是不晓得这件事的,那么说来,竟是连这八十七分之一都不要我做么?
“呵呵,好吧,既然是蒲桃去请的你,想必是本宫忘记了,”她神色变幻得很快,转了头抓着我的手继续走,“那么,阿姊以为方才那是什么?”
是什么?还能是什么?她这样问我,却是还要来刺我的心不成?
我沉默着,不去答她的话,她倒也不催我,只绕过回廊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本宫方才是在干什么?”
她问得轻柔,倒也实在不像是在戳我的模样,撇了撇嘴,我对她道:“还能是什么,你不是要本君来尽义务么,这八十七分之一的义务,倒也委实太过轻松了些。”
她又顿了脚步,挑眉望着我,“你的意思是,方才本宫是在,会见,入幕之宾?”
入幕之宾,真是让人想骂人的四个字。
压着自己的怒火,僵着嗓子发问,“难道不是么?哼,公主真是好兴致!”
我拿话戳她,她却丝毫不见恼,侧着头似乎思忖了一会儿,才道:“也便是说,斯生你站下面时那难看的脸色,以及后来的行为,都是因为以为我要挑人侍寝,吃醋吃得?”
以为?什么叫以为?难道不是么?
她的模样有些得意,恨得我想跳脚。
本君为甚要为她吃醋,真是,吃醋这东西,本君从来不屑去做。
这叫嫉妒,嫉妒你懂么!
作者有话要说:哦啦啦,小贱,你这只发威都发不到底的弱兔子,飞醋乱吃,看小狐狸怎样收拾你!
☆、兼虚番外【一】
兼虚自觉做了那么多年的医者,见过奇症无数,如今却也被难倒了。躺在床上的是比她还年长一些的侄女,两人虽向来口舌交战很是不对盘,感情却也是实打实的深厚。见着过往那般光彩照人,形容fēng_liú的人,变得如今这个模样,实在是让她心痛又唏嘘。
进而,是对那只该死兔子的怨愤。
上一次便是因着那兔子的保护不周才受得伤,本以为除了那瞒下不说的后遗症外,已经没甚大碍了,却不想,此时,竟让她束手无策。
潋滟脸色惨白,眉头紧锁,原本丰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