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很是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唉唉道:“你倒是懂得装疯卖傻,便将那衣服换了罢。”
虽说我是朝云之国的储君,可自小便被人缚了,压根儿没受得几日伺候,伺候人倒是拿手的很,如今她让人来帮我穿衣服,我自是不习惯,推却道:“这个,这个,公主的好意,斯生心领了,至于这衣服,还是本君自己穿吧。”
她呵呵一笑,让人将衣裳送了进来,“既然斯生不好意思,潋滟也不好勉强。”
今日她真是忒得好说话。
好说话得让人心里不安。
下人呈上来衣裳,墨银鲛绡,光鲜亮丽的紧,衣襟对口绣着两只祥云天狐,密纹紧致。
过往便素闻天狐一族的密纹结咒厉害得紧,我来这的这些日子,是能用自己的东西,便用自己的东西,只此下不好推却,只能对着潋滟道:“这衣服真是好看,呵呵,好看,只不知这密纹繁复华丽,是作何用途?”
“斯生眼力真好,竟然晓得天狐一族的密纹,潋滟佩服,佩服。”她一边道,一边双手拎着那叠起的衣裳襟子,“这天狐密纹,种类各异,作用繁多,你且看这,”她翻过自己袖子将那密纹比对着道:“这些皆是天狐一族正装专用密纹,皆具醒酒清脑功效,这宴席上自是少不得。”
我细细看了半晌,发现她衣袖内里的密纹果然与衣襟上的一模一样,方才安了半刻心,连声道:“真是神奇,真是神奇。”
她得意一笑,理了理衣裳,将那衣服拎到我面前,“神奇不神奇的,也不用你说,先将衣服换了。”
略微踌躇片刻,将那衣服接过手里,站起身来,却见那潋滟一脸笑容的望着我,没有半丝要离开的模样。
倒抽一口冷气。
这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公主,若是方便,还请您先离开片刻,容我换完衣服?”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公主在开宴之前,怕是不会离开我这里了,只好退而求其次。
“怎么,斯生你害羞?”她的神情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快意,抚着自个儿纤细的手道:“走,潋滟是不会走的。若不是本宫实在不会换衣裳,哪里还需你自己动手?”
我了个......
“想来,还是潋滟历练不够,此下真是甚为惭愧,日后定然好好学习,尽心服侍夫君。”
她一个媚眼抛将过来,害的本吼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夫,夫君?
“夫,夫君,弟媳,弟媳真是,会,会开玩笑。”干笑半晌,本吼真是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她敛了敛脸上的娇笑,“潋滟都说,自己不爱开玩笑了。”
我拿着那衣服,简直像握着个烫手的山芋,接她的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换衣裳也不是,不换也不是,只能僵在哪里。
“夫君你倒是换也不换?难道真的是要本宫亲自服侍你?”
“我,我,我......”她今日竟然没有唤我阿姊,还唤作夫君,这简直是,简直是......
“哎哟喂,夫君你可慢些说,别咬了舌头。”
咬舌头,我此下倒是想咬她舌头,只希望她别再说了。
“夫君......”
本大吼,再也听将不下去了,只咬牙将眼一闭,开始脱这身上的衣裳。
这逃跑的计策,势在必行,再也不能拖了。
自古事情大约有一半都是坏在酒上的,故而这酒宴着实须本君抖擞抖擞j-i,ng神,去好好应付。
笑着应下眼前这杯酒,那敬酒的是只五万余岁的老狐狸,此时一张脸笑得仿佛一朵灿烂的菊花一般。
“好啊,好啊,”那老狐狸是天狐一族的长老,眯着一双眼细细的打量我,“小潋滟真是好眼光,好眼光。”
他这模样哪里是看人的,分明是在看货物的。
那潋滟就坐在我旁边,亦是一脸的灿烂笑容,却拿着个谦逊的语气应道:“哪里哪里,长老过奖了。”
一时摸不透,她这过奖了是替自己应的还是替我应的,可不管是替谁应的,都分分明的降了本吼的阶。
更何况,这潋滟会谦逊?
天塌下来吧。
席下一堆狐狸,各个脸上都是差不多的神情,盯着本吼,便仿似盯着一块上好的r_ou_。
心中呐喊一声,本吼虽然吃了素,不沾荤腥了,可也绝对不是人家案板上的鱼r_ou_。
那只老狐狸笑呵呵的下去了,后边又跟上了一只母狐狸,带着天狐一族女子特有的娇媚,嗲笑着上来敬酒,一双眼□裸,直勾勾的看着我,就差将本君吞下去了。
唔,如今看多了这些母狐狸,本大吼才晓得,母狐狸与母狐狸也是不一样的,便如那潋滟,娇媚得自是惑人,只其他这些,却是s_ao膻味太过了些,让人很不适应啊。
叹息一句,将杯中的酒再次饮下,终于晓得这潋滟为啥要让我穿这件衣裳了。
天狐一族稍微有些地位的,今个儿都在这里了,按着这阵仗,竟然是要一个个的敬酒过来,我便是不被那酒气熏死,也被那酒水撑死了。
那蒙枝坐与上座,哈哈一笑,终于暂停了那敬酒的队伍,拍了拍手,叫上了这第三支舞姬。
本吼终于得空坐下,那潋滟已在一旁夹了菜过来。
顺从的就着那筷子吃了,现在的我还哪里有力气与功夫去与她争执这个问题?
“你累了?”她挨近了些,低声问道:“族里的规矩,你便撑着些吧。”
我能不撑着么?
只她这话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