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简直将要压不住身上的怒气了。
“还有,这里虽然是你不死山,我却也不怕你们什么,不要逼我到时候撕破脸皮,就太难看了。”
那潋滟脸色刷白,咬着唇看我,虽极力压制着,手上传来的颤抖却掩饰不了。
她在害怕。
她若是真的知道害怕了才好。
害怕我,总比招惹我来得好。
她这种x_i,ng子,迟早是要吃苦头的,如今,我给她点苦头吃,总比以后遇着要害她的人给她吃苦头好。
也望她以后能稍微收敛些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
“本君一直忍你,只因着你是我未来的弟媳,若是你还要继续闹下去,到时候真的莫要怪我心狠。”
她一只手腕被我捏在手里,另一只手撑在茶几上,明明有些站不稳,眼神却仍然是倔强的望着我。
隔了好久,才听得她道:“那弟媳,便等着你的狠心。”
她的声音听起来便是在怄气,这话不但自怄,也甚为怄人。
“不可理喻,”我甚至能觉到自己气得嘴唇发抖,只怕那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本宫就是不可理喻,”她仿似突然找到了宣泄的方向,一手挣着我的禁锢一边对着我低吼,像足了一只受伤的小兽,“我就是无理取闹。”
要说本吼最不擅长什么,那就是,面对一个哭得泪人一般的美女。
虽则这潋滟还未哭成个泪人,只那副明明觉得要哭了,却倔强的忍着泪不肯服输的模样更让人疼惜些。
她之前各种娇媚模样,强大气场让我忽略了她毕竟是个暮春的少女,还是个被抛弃的待嫁新娘。
想来之前一直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哪曾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如今我这做阿姊的又为着一套茶具与她发火,再怎样坚强的女孩子,也是要哭了的。
我这般一想,先前升腾起来的火气,早已经被浇灭了。
看着她那副梨花欲带雨的模样,不禁又觉得自己小气暴虐。
放了她的手,无奈道:“你可千万不要哭,我最怕看见别人哭了,忒麻烦。”
却不想,我不说还好,这一说,她便仿佛故意与我做对一般,那蕴了许久的泪水,立即溢出了眼眶。
我自暗暗叫苦,退了半步,只见她哭得甚是安静,也不去抹那泪,便只是一直看着我。
安慰人的事儿,我过去也干过不少,只如今却不晓得如何开口,只觉得这般风华绰约,总是一副游刃有余模样的天狐公主被自己弄哭了,真是造孽得很。
最后只能将手一摊对着她道:“好了,好了,摔了也便摔了,碎碎平安。你也千万莫要在哭了。”
她仍是不动,仰着脸看我,那泪便沿着她的面颊一直顺到了尖削完美的下颚上,渐渐凝集。
她这副模样......
真是好看得紧。
这潋滟,即便我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是个大美人,除去那一身的媚气,也是个美得惊天动地的美人。想来她那一双爹娘不是白长的。
这般人物嫁给我阿弟,也算得阿弟的福气了。
我因着对面立着的人,呆了一会儿,她的泪却仍然未停。
下颚上的泪滴莹然而落。
鬼使神差。
本大吼,对天发誓,这一刻自己的手绝对被什么鬼魅给附体了。
伸手,将将接到她落下来的泪水。
一滴,两滴,越来越多。
我呆呆的接着那些水滴,终于寻上了那源头。
手感,果然好到不行。
咳咳。
正经严肃,温柔慈爱,本大吼将过往带阿念那小祖宗时的绝招使了出来。
一手抹掉她下颚上的泪水,一手擦过她面上的泪。
“阿姊这不是给你道歉了么,大好一个漂亮姑娘,哭成这样,传出去不惹人笑话,也是要惹人心疼的。”
阿念一千岁之前可是个大大的爱哭鬼。又胆小,又没安全感。
偏偏自尊心强的要死。
每每我说完这样一句话,她便会道:谁敢笑话我。
“谁敢笑话我。”
额。
我微微错愕。
站在面前的人撅着嘴,不屑的瞟了我一眼,却没有阻止我的动作。
心下暗道,原来这潋滟看似颇御,却也原来不过与阿念几百岁时候相当,当真是小孩子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