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和阮锦在童子之后携手而来,并肩而立的姿态极为和谐,明微面上青铜面具狰狞威严,只是身形却修长,蓝白色的长衣飘逸清明,自有一种风雅之感。阮锦的香木面具柔和素淡,衬着她窈窕曼妙的身姿和漆黑如缎的长发,气质高雅出尘。两人携手而来,步履优雅,仿若天人。
座中澹台夏令见到两人身影,沉凝如冰的面容像是被突然间打碎,手中酒杯“砰”地一声掉在桌上,神情怔然。一旁姜冬至眉间一皱,“哥哥——”她唤道,掏出帕子盖住漫延的酒渍。崔瑾也是一愣,他皱眉看向阮锦——对于明微和阮锦的关系,他是知道的,这两人的关系也一直让他莫名,看似无比亲近,比朋友知己更甚,但是偏偏没有真正的男女之情,在一旁看了五年,崔瑾也无法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那是一种嫉妒都嫉妒不来的默契和熟悉。
锦姑娘无疑是出色至极的女人,在崔瑾见过的女人中,容貌上唯有以前那个叫锦瑟的能与她比上一比,而气质,眼前这位姜冬至气质着实出众,与锦姑娘便似霜华与水色,锦姑娘与当世任何一位出众女子相比都绝无逊色之处。
澹台夏令一双眼看着阮锦,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凌厉中带着一丝极其复杂的颤栗。
阮锦抓住明微的手,感觉他掌中的温暖,心中才安定一些,“明微,我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但是还是觉得不够啊啊啊啊——”她用私聊在向明微哀叫。
明微瞥了那个“小白脸”一眼,“唉,阮锦,你说我们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我被叶孤城杀上一回,你也因为这种小白脸死上一回。”
阮锦吐槽道,“是啊,我当初可是连个蚊子都不忍心打的善心人士,不带这样的。”她开着玩笑,感觉紧张地快要冒汗,那种诡异的吐血胸闷血狂掉时的可怕感觉似乎又来缠着她,有些往事不愿去想,但是一旦想起,便又是一次锥心之痛。她曾是个善良又自卑的傻女人,就算到了这个世界,换了一个壳子,也一度仍然是那个傻女人,没心没肺地厉害,直到被人利用了一回被人伤了一回自作多情了一回才明白,有些时候,不容许她龟缩到自己的壳中去,她的手中多了一把剑,不用怕的,阮锦,谁要伤你,刺回去就行了!
“阮锦,没关系的,这是我们的地盘,怕什么!就算是什么澹台的,咱也不怕得罪,哼哼!”
“……嗯,话说他又打不过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在担心什么……”
“那叶孤城来又不是要杀你了,你在纠结什么……”
“……”
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啊,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不愧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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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怎么了?”姜冬至皱着眉问。
澹台夏令唇色原就比一般人要淡,此时更是苍白无一丝血色,“……是她……”
“谁?”姜冬至疑惑。
他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抓着酒杯的手渐紧——“她——还活着……”只是,她,居然嫁人了——“砰”地一声,酒杯被他生生捏碎,锋利的瓷器边缘刺进他白皙修长的手掌,血色弥漫。
姜冬至还待再问,门口一阵笑声响起,引起全厅人的注意——
“竟是来迟了,还待赎罪。”来人声音清朗,单是听这声音,便有一种说不尽的fēng_liú之态,见到其人,更添此感,无论衣着配饰,相貌笑容,皆是十二分的fēng_liú婉转,出众的容貌与气质让他就算口吻轻佻亦不惹人生厌。
“虚日庄主,数年不见,思念已久,还望恕我迟来之罪。”他说着,踏进厅来,身后一男一女,女子黑衣,黑巾蒙面,男子白衣,别无坠饰,样貌清秀,丰姿出众,衬得他的锦衣愈发华贵万方,他的桃花眼炙热地朝座上之人看去,面容熟悉——
正是叶青岚。
“尊客有礼,身份有别,不敢妄称故人。”明微的声音清淡,如玉碎之悦耳,只是那种寒凉的冷漠,却让他显得那么遥远而飘渺。
叶青岚握着扇的手一紧,唇畔的笑容不变,眼中却幽暗无底。
作者有话要说:otz……
十分抱歉,昨晚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