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想得清楚,至少现在,他对邢北都还是很有兴趣的。
他颇为享受,这种与危险的猎物斗智斗勇的快意。
越是凶恶,越是让人泥足深陷。
陆执有备而来,车上除了他与司机之外,还捎带着那名熬夜撰写新脚本的编剧。让顶着一双熊猫眼的编剧去跟赵导沟通一番后,陆执便大摇大摆地霸占了赵导的导演椅,准备等赵导和编剧勾兑完毕后重新开机。
这突如其来的天降正义打得徐文迪与他的经纪人措手不及。
呆滞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经纪人才打了个激灵,赶紧拉着徐文迪去找陆执沟通,似乎是企盼着陆执能收回成命。
谁知坐在导演椅上的陆执却是连眼神都不屑于施舍一个给徐文迪,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无视了徐文迪的经纪人的喋喋不休,饶有兴致地看着不远处的邢北都。
这会儿,赵导和陆执找来的那位综艺编剧已经将新的节目脚本聊了个大概,正把邢北都拉到新编剧的跟前,让编剧给邢北都做简单的节目说明与部署。
见陆执始终不理自己,一直被经纪人拉着,不准他开口碍事的徐文迪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把攥住陆执的衣袖,咬着牙,近乎哀求一般地开口:“陆总……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会捧我的……”
陆执不愉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这次的真人秀已经没你什么事了,还待在这里是准备向北都学习学习演技?”
徐文迪抿唇。
他的经纪人赶紧去拉他,生怕徐文迪恃宠而骄,仗着前段时间陆执对他有点兴趣,给了点资源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自个儿在陆执心里面有点地位就错估了自己的身份,去和陆执硬碰硬。
“我之前请你去酒店,陆总你没有来,是因为已经对我没兴趣了吗?”徐文迪面色惨然。
他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只是没什么演技,没办法去接拍一些有深度有内涵的视剧来打响名气,只能想方设法地靠综艺固粉。现在陆执把他换掉了,那自己之后的发展……
而且,那天他做足了心理建设,艰难地选择主动向陆执献身,可对方却根本没来……
徐文迪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陆执捧出来的,假若陆执对他没兴趣了,那他的演艺生涯就全玩儿完了!
就算想方设法地靠溜粉和炒作再赚取热度,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他糊定了。
陆执摆了摆手:“你以为呢?真觉得我看上你这张乏善可陈的脸了?要想嫖人,我陆执一挥手就有的是明星超模争先恐后地往我床上爬,之前看你有点意思,才让天禾给你倾斜了些资源。”他冷笑,“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吧?你算什么玩意儿。”
“你可真残忍……”徐文迪讽刺地笑了笑,“感兴趣的时候就视如珍宝,不感兴趣了,就弃如敝履”
徐文迪的经纪人简直要被徐文迪给吓尿了,这货是脑子秀逗了吗?
就这么跑到陆执面前控诉?这是还嫌自个儿死得不够快啊!他感觉要窒息了。
陆执却是优哉游哉地站了起来。
“这话可真是搞笑了,你是相声演员吗?”他嗤笑,视线始终聚焦在邢北都身上,根本不看徐文迪一眼,“你不过是我打发无趣生活时碰到的一个小玩意儿,怎么有脸自称自己是珍宝呢?”
“要说珍宝……”
他邪气地勾着唇角,张开双臂,舒展了一下身躯。
“那至少,也得足够有趣吧?”
徐文迪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站在远处的邢北都。
他心中心情复杂。
徐文迪猛地想起,一开始见到邢北都时,这人还帮自己赶走了记者。可惜那时他因为被陆执放了鸽子而心中惶恐,将邢北都当成了假想敌,对着邢北都不假辞色。
之后,又因着在天禾的办公大楼里自己那失败的下马威,他和邢北都算是彻底结了怨。
可一想到这人也只是陆执取乐的小玩意儿,徐文迪在厌恶邢北都之余,又莫名其妙地对邢北都产生了点同病相怜之情。
徐文迪冷笑:“被陆总认为有趣的人还真是可怜呢。”
陆执摇了摇手指:
“可怜的人只有你而已。”
·
陆执找来的新编剧在业内颇有名气,加班加点临时撰写出来的新脚本也中规中矩,发挥稳定。赵导之前也和这位编剧合作过几次,双方还算熟稔,现下没怎么磨合便合上了拍子,厘清了脚本,一拍即合,只待重新开机。
因为时间不够充裕,因此新的脚本内容不多,除却基本的流程设计之外,并没有严苛规定参演的嘉宾该如何发挥。
也就是说,真人秀拍摄出来的成效怎样,全看邢北都和陆执的临场发挥。
这样没有严格设计的真人秀,倒是莫名契合真人秀诞生之初的初衷了。
待徐文迪被他的经纪人强行拉走后,赵导又去跟坐在导演椅上的陆执讲解了一下拍摄流程。一切结束后,真人秀重新开机。
第17章
罗晨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警校学生,出了学校之后就靠着家里的关系,在沿海城市的某交警大队混了个职位。
按着交警队的习惯,新入伍的警员一般会由一名辈分比他高一些的交警带着,在师傅手底下打下手,积累经验。等出师了,才能自己去单跑一条道。
这段时间以来,教习罗晨的那名中年交警时常唉声叹气。
对方比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