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礼过惯了烧杀抢掠的土匪日子,房产与钱财没了就没了,他心中没有具体的数目,所以很不以为然;可当他两手空空地走出秦公馆,回首望向那一栋栋隐匿于山林的巍峨别墅时,他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我没家,也没钱,更没兵了!”
行军打仗十多年,兵是他的手脚,钱是他的头脑,至于公馆,是他的安身之所;没有这一切,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残缺不全的人,甚至连灵魂都在天地间飘摇凌乱了起来。
一时间,秦嘉礼是极其的沮丧:“什么都没了,我成孤家寡人了,我刚为什么一定要跟他置气呢?让他一下又不会掉块r_ou_!”
极其的愤然:“从小到大的交情……从小到大啊!赵雪林这狗 r-i的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情面也不给——气死我了!”
又极其的哀伤:“我该去哪儿呢?早知道的话,今天中午多写一张支票了。”
秦嘉礼愁容满面地长吁短叹,然后发挥想象力,在脑海里报复x_i,ng地日了赵雪林未来的太太。
此刻暮色四合,空气清新而s-hi冷,天边若隐若现出一轮黯淡的月亮。秦嘉礼拢着薄呢子西装外套,原地打转了几圈,有点迷茫,因为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沈婉贞的沈公馆,是决不能去的——他一直把沈婉贞当成j-i,ng神上的姨太太看待,哪有大男人落难后躲姨太太家里的道理?
杨三呢?杨三那里倒是可以暂时借住一下,只是要藏着掖着自己失势的事情,不然非得被扫地出门不可。
这么一想,秦嘉礼用五根手指梳了梳头发,不紧不慢地招来一个滑竿夫,以仰天之姿向着杨公馆前进而去。
杨三正在和新娶的九姨太共用晚餐,两人目前是一个浓情蜜意的状态,一边咂咂吃饭一边啾啾亲嘴,亲到兴起之际,双双一扔筷子,滚到了波斯地毯上面。
捧着九姨太的面颊啃了十几下,杨三满肚子的情话还没来得及冒头,就被门房那边的电话打断——秦嘉礼登门拜访来了。
杨三忍不住犯嘀咕:他来干什么?
他跟秦嘉礼虽然交往甚密,但并没有产生坚固的友谊。在杨三的眼中,秦嘉礼是一个粗鲁而好色的野蛮人,完全不应该流窜于文明世界当中;倘若不是因为该野蛮人比大多数文明人都有钱有势,他根本不屑与其周旋。
热情洋溢地给了秦嘉礼一个拥抱,杨三春风满面地问道:“遇之,今晚怎么想起过来看我了?”
秦嘉礼掀起眼皮,眼珠子黑幽幽地扫了杨三一眼;这一眼,几乎让杨三汗毛一奓,胆战心惊地想道:“他很可能知道我的心思了!”
下一秒,秦嘉礼的表情又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只见他嘴巴一瘪,哼哼唧唧地道:“我那宅子闹鬼……”
杨三悄悄拭去冷汗:“好好的,怎么就闹鬼了呢?”
秦嘉礼答道:“谁知道呢!可能是死了十一个姨太太的缘故吧!”
杨三一听,冷汗又渗出来:“什么叫死了……十一个姨太太?遇之,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我怎么没听你讲过?”
秦嘉礼就很烦恼地叹息一声:“唉,这有什么好讲的,她们不听话,被我‘咣’的一耳光,拍死啦!”
杨三盯着秦嘉礼修长白皙的一双手直了眼睛,显然没料到对方的武力值如此之高。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秦嘉礼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你这里借住几天咯!”
杨三,因为心里有鬼,感觉这一拍是分外的强壮有力,拍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起来。
秦嘉礼巧妙运用语言的艺术,成功入住杨公馆;喜滋滋地系上睡袍带子,他很想告诉已故的师爷:瞧瞧,我国文分明不差!之所以识不了几个字,是因为你教得不好嘛!
得意洋洋地抽了几支香烟,秦嘉礼也不打开窗户通风,嗅觉失灵一般呼呼大睡了。
居住在杨公馆的小半个月,秦嘉礼快活得要飞了——杨公馆的美女太多了,多得他恨不能请一位画家作本美女图鉴,以供自己日后欣赏回味。
秦嘉礼遵循“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每天就单是看看,上至杨三的绝色姨太太,下到烧水端菜的女佣,都被他笑嘻嘻地看了个遍。
杨三敢怒不敢言,只能旁敲侧击地问道:“遇之,快冬天了,我这里可能没有你惯用的动物皮。你……尊府现在还闹鬼吗?”
秦嘉礼盯着一位粉雕玉琢的女佣,心想:“我等会儿亲她一下,不,就轻轻地搂她一下,她总不至于死吧?”嘴上答:“不知道呀!”
杨三道:“唉,我家太小了,施展不开手脚,遇之想必住得很不开心吧。”
秦嘉礼右手指关节抵着下巴,眼珠子已然粘在了该女佣不足盈盈一握的纤腰上,心想:“就搂一搂……我什么也不干,就搂一搂……”嘴上答:“不知道呀!”
杨三吞吞吐吐地道:“不、不知道的话,那、那就说明不怎么开心嘛!既、既然不怎么开心,那就早些——”回去啊!
剩下三个字还未脱口,秦嘉礼突然一抬手,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杨三以为这是一个即将揍人的阵仗,当即合上嘴巴撒腿就跑。
秦嘉礼对于杨三的离去毫无知觉,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搂一搂,应该不会出事,那我去搂了!——妈的,屁大点事儿琢磨这么久,我何时变得婆婆妈妈的!”
思及此处,秦嘉礼掸了一下黑色大衣的前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