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接近的人,事实上,如果要打比方的话,安桀你呢,只是表面上不喜欢他人接近,而他,却是冷漠到骨子里的。”
“小姨想说什么?”我低叹。
“安桀,你跟我唯一说过他的,是他让你有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阴影,每一次梦里惊醒过来都带着深深的负罪感。你以前恨他的不是吗?”
我望了眼咖啡杯里漂浮看的冰块。
“而你现在却想把一份恨变成一份爱了?”
我抬头对上小姨探究并且忧心的眼睛,“小姨......”
“虽然这席郗辰的为人我到现在都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安桀,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并不适合你,他太复杂,是的,太复杂。如果你所说的一切,或者更多,真的是由他一手掌控的,那么,我只能说,他真的很厉害。”
席郗辰站在窗前,翻着那本我一直放在床头的法语词典。他穿着一套浅咖色休闲装,优雅的侧面被晚霞映照出了一层红晕,柔软的黑发覆在额际,遮去了眸光。
我陪小姨去酒店入住后回学校,想回来拿点换洗物和笔记本电脑再过去,结果一开宿舍门就看到了他。
我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回头。
“我......室友呢?”
他把书放回我的床头,“她出去了。”他只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陪我出去走走好吗?”他过来拉起我的手,语调很温和却也不容拒绝,有的时候我觉得其实席郗辰比叶蔺更为霸道。
傍晚的校园一派宁静,天还没有全黑,那种越来越深的蓝色像极了天鹅绒的质感。周遭的罗马式建筑安静地伫立着,道路两边的路灯依次亮起,是那种暖暖的光,映照着与它们比肩而立、枯叶落尽的一排排椴树。“毕业后,我会去芬兰。”我想这件事我需要告诉他。
拉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自顾自地说着:“你什么时候回中国?”
“你小姨也来法国了是吗?”席郗辰站定,伸出手将几丝落在我眼前的头发勾到耳后。
他与我之间的对话总是有些词不达意,闪烁其词,过了片刻我才说:“上午来的。”并没有问他为何会知道这件事,很多事情,似乎已经成了定律,他不说,我也不会去问。
“如果是简安桀的小姨,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去拜见一下?”
“......”
席郗辰轻笑,“跟我说话,每次都需要考虑了才能说吗?左脸。指尖滑过我的左脸。
我被那指上的冰凉激得一颤,脸撇开了。
就在这一瞬,我感觉到眼前的那只手停滞了下。再听他开口说竟是以往熟悉的语调:“我知道了。”
我的胸口忽然有些闷,想挣脱开他的手,他又不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此刻我只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沉闷,我不喜欢未知。
“我来找你从来都不是为了什么事。”他语带苦楚,“我只是想见你而已。”
我看着他,不接话,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这话该如何接了。
“你去芬兰,我回国,是不是要跟我两不相见了?”
他这话不知为何让我有点生气,我说那话只是为了告诉他我将来是怎么安排的。
我用力抽出手,刚转身,他就由身后将我用力抱住,“安桀,我们吵架了是吗?”
我一怔,为他的动作,更为他的话。
吵架.而不是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