恹恹地在床上躺了会，回忆起昨晚的事后，她就更不想起床了，这样一直磨蹭到中午十二点左右，才耷拉着一件外套，勉强洗漱完，做了一顿速冻饺子。

今天中午该吃饺子了！

虽然她只有一个人，却也知道过年的流程，以前在乡下的时候，老姨还会大清早去拜佛，点鞭炮，现在她一个人，又是在这样的高楼里，倒是省去了这许多麻烦。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她出了一趟门，去附近的超市买了很多菜，还有啤酒，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喜欢喝啤酒，但是现在自己一个人，喝点啤酒也算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这样的后果就是到半夜三点多的时候，她的肚子突然剧烈疼起来，疼得她两眼翻白，额头激了一层冷汗。

当下，踉踉跄跄打了120.

半个小时后，120准时到达，迅速将她送往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抽血治疗之后，她重新安稳下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了。

不过身子倒不是那么难受了。

此时，她正有气无力地打着吊瓶，望天花板出神，大过年的把自己折腾到医院，她可真是头一宗，怪不得刚刚护士脸色那么难看。

看着看着天花板，她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门口的声音吵醒的，尤其是一个尖利的女声。

“你现在厉害了，发达了！就不想要家里了是吧？你可真行，早知今日，当初我生下你的时候就应该掐死你！”

“呵！你怎么没有掐死我呢？留我到今天，每天对着你过日子，只要想起我是你的女儿，我就恶心得不行！”这道女声同样很愤怒，但是压着声音还算理智，而且，这道声音十分耳熟。

那道尖利的女声尖叫一声，还想说什么，那边听到吵闹的护士急忙赶了过来：“干嘛呢你们？不知道这是医院吗？请保持安静！”

说完，那道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生生被人勒住了脖子一样，一阵闷闷的回声过后，两三脚步声渐渐远离了病房门口。

程小戚眨着眼睛，彻底清醒了。

护士说完她们之后，走进病房，看了看吊瓶，说：“正好，完了，我帮你把针起了吧。”

趁着护士起针的时间，程小戚问她：“刚刚在外面的是什么人啊？”

护士：“不知道，瞧着是一个不孝顺的女儿和一个不省事的老妈，不过那个妈妈穿金戴银，看着挺有钱的，估计压榨了她口中“不孝”的女儿不少。”护士皱了皱鼻子，看来很是鄙视那个妈妈。

程小戚点点头，别过头没有说话。

那边护士大概是个话痨，还在絮絮叨叨：“那个女儿也挺可怜的，她爸爸浑身瘫痪，刚刚被送进急救病室，听说还有一个不上进的哥哥，再加上那样的母亲，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程小戚只好笑笑：“是啊。”

护士走了之后，她也翻身坐起，先去上了个厕所，然后走出病房，干脆沿着那对母女吵架离去的方向走去。

那个人应该是……

绕了好几圈，才在住院部的后门那里找到她们，而她要找的人正好面对她，虽然那人戴着墨镜和口罩，还化了妆，但是程小戚一眼就瞧出了她。

此时，她正和她对面的女人争论着什么，看她的表情，又憋屈又愤怒——鲜少见到她这个样子。

正在程小戚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对面的女人，或者说，那人的母亲，一把扇了她一巴掌。

程小戚大惊：“孟叶玫。”

孟叶玫和那个女人同时回头看她，程小戚已经急急跑到她面前，拉过她，问：“你没事吧？”

虽然和她不怎么对付，但是听到刚刚的对话，就知道她此时算是麻烦缠身，尤其还是被亲人的麻烦缠身，这让从小亲人缘就十分淡薄的程小戚颇有些几分同病相怜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