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慢慢走,看到石凳已经覆上一层雪。一阵冷风呼啸吹来,他紧了紧披着的玄色大氅。感受到些许温暖,他清冷的目光才变得柔和。
雪积得有些厚,每走一步,脚都陷入雪中。就这么慢慢走了许久,才到院门口。
“咳咳……”
乔霁彧掩唇轻咳,这一咳,五脏六腑都钝痛起来!
“师傅!”院门打开,只见蝴廓裹得像个球,圆润润的站在那里,见到乔霁彧又咳嗽,她赶忙上去拉住他的手,“快回屋吧,外面太冷了!”
蝴廓递给他一个暖炉,小小的,正好抱在手中取暖。或许是真的太冷,蝴廓的手又太热,乔霁彧就这么被牵着回了房。
“师傅,今日可还教廓儿下棋?”
“下棋?”乔霁彧揉了揉额,脑子里有些混沌。
“是啊。我总不能明白,昨日师傅为何不断我羽翼,反而给我机会展开攻势,否则我也不能吃掉师傅的子,嘿嘿……”
蝴廓刚学下围棋,她从未吃过乔霁彧的子,这回能吃子三颗,已足够她骄傲一阵子了。
“围棋与作战相同。不能只看眼前,需考虑全局、瞻前顾后。毁你羽翼,你可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毁而控制它,你留着累赘,迟早气尽,成为‘无气’之态。”
“师傅,我好像有些懂了……”
“嗯。”
蝴廓复习完功课,已经晌午。她在房里和乔霁彧一同用午饭,乔霁彧喝粥,她吃肉。吃得鼻子蘸了油,也不知道擦。乔霁彧拿起手边的毛巾替她擦去……
“师傅……我们何日能见到侯爹爹啊?我想……嗝……侯爹爹了。”蝴廓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吃得太饱,不时打嗝。
乔霁彧给她倒杯茶,送到手边,道:“打下黔东城即可。”
“啊?!还要打完黔东城?可是黔东城不好打呀……”
蝴廓突然噤声,怯怯的不敢再说下去。
“接着说。”
乔霁彧一鼓励,她的话就如决堤的水,“如今只剩下黔东城,把手和布兵肯定最为……嗝……谨慎。侯爹爹想顺利打下来,只凭借武力,恐怕……嗝……难以做到。”
“以你之见,该如何?”
“这个……我也……嗝……不知道……”
乔霁彧摸摸她的头,道:“既然不能依靠武力,那就一半靠武力,一半靠人心。”
“啊?”
“侯止苑会给你解释。”
乔霁彧拿起纸笔,开始调色作画。蝴廓看了眼目光就挪不开了。那是一件明黄的长袍!皇帝穿的龙袍!
……
彦中城已经安排好防线。接下来就得安排城民。侯止苑将所有死去的彦中城将士厚葬,亲属给予上千银两。不愿归降的将士可选择回城共享天伦,归降的将士有丰厚待遇。城中无业的城民可安排工作,无家可归的人皆有房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