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神色不太好看,但也不能否认煦之的确待她不薄,只好道:“嗯,王……金族王其实没那么凶,他让我给他种花,我负责照看一个园子,日子不难过。”
“怪不得。”槿年微笑,“大概一个多月前收到消息说金族王重修花园,咱们还派人送了些罕见的花草,听说有个木族的女子在为他谋划,我当时还在想会不会是你。”
“是啊,”苓岚听她槿年提到煦之的花园,神情骄傲而温柔,“我只是个花匠,但王……金族王说若我想在寿宴上见你们,须得扮作侍婢。”
柏年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难为你了。”
苓岚意识到,这是久别重逢后他正式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她曾幻想过他说任何话,也许是“好久不见”,或是“你还好吗?”……却没想到是这一句。是她多心吗?总觉得,他心神不宁。
柏年见她无言,又补了一句:“是我连累了你。”
苓岚从没想过要怪他,当日的他也不过是为了槿年争一口气,而她眼看他要受重伤了才主动出手伤的晨弛,她为他,就像他为槿年负伤一样,都不希望对方有任何歉意。难道他心里认为,他不值得自己为之付出吗?还是……她当真不该那么做?为何他要内疚?苓岚有些黯然,才分别数月,已是无话了吗?
槿年提到了苓岚母亲,说已派人知照,她虽有伤心,但一切安好。苓岚素知母亲坚强,心里也有些感伤,请槿年多加关照。
他们又说起了族中大事和相熟之人,苓岚听到“梨笙”的名字时,不禁失笑,她倒把梨笙忘了。眼见柏年也有些尴尬,想必是自己不在木族,梨笙更是明目张胆去纠缠他吧?可笑的是,连被王族视为亲人的苓岚都自觉是奢望,区区一个茶农之女的梨笙为何如此盲目?
说到十月的好逑之会,苓岚原本今年满十五岁是可以去参加的,无奈服奴役不能前往,槿年说自己也无心参与,反正各族符合身份和年龄的就那几个,她都没兴趣。苓岚悄悄看了看柏年,但见他与自己再无言语,一脸木然,思绪不知飞到了何方。
苓岚随槿年柏年去拜见木族王,又是一番叙旧,木族王见她一切安好,心下欣慰。
送木族人出了锐宫,她拭去泪意,随承列回了锐安殿。一路上宫人频频回望,小声议论,苓岚起初有些不习惯,后来就没当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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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之即将陪娴歌、婧歌、凌歌三人,逛他那个新造的花园,“被迫”二字几乎要刻在额头上了。
这是王祖母的提议,今日她老人家大寿,煦之不好拒绝,刚好煦然也要过去逗猫,他便允许她一同前来,见泊颜无事,赶紧拉了一起作伴。
娴歌婧歌此前曾见过数次,一贯如此倒也罢了,凌歌明明是个俊美少年,为何也对他暗送秋波?煦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微感头痛。
六人在前,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两族侍从和宫人。娴歌一路上总是想办法和煦之攀谈,印象中金族王煦之素来冷淡而神秘,娴歌与他探讨金族风俗,他客气有礼地回应着。婧歌对此并无了解,完全插不上话,只好和煦然聊天,但三句不离“你王兄”,煦然落在后面,只觉泊颜气宇轩昂又不失和善,是个有问必答的谦谦君子。金族的男人果然迷人……凌歌偷偷想。
到了殿中,娴歌和婧歌开始与煦之讨论墙上的字画,家具的样式和摆设,博古架上的瓷器、玉雕……煦之刚开始还是礼貌应对,后来略为厌烦。煦然才没心思跟他们慢慢磨,一溜烟地冲进了花园,又留下一堆宫娥在外候着。
终于要逛花园了……煦之心想:你们怎么还这么慢悠悠的呢?天色晚了山路可不好走。不会是想赖在本王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