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拿。”压住了想要起身的柳敬晟,颛孙仪说。
柳敬晟默默的点头,指向了柴垛。
于是,在颛孙仪搬开柴禾,掀开墙上两块砖之后,找到了一个长长的布包——是一把剑。果然接过布包,柳敬晟将它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然后朝颛孙仪点了点头。
传家的宝剑,这是父亲的好友给他的父亲唯一的遗物,也是十年来,唯一属于他的东西……
颛孙仪再次将他抱在了怀里离开了青流斋,这是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而接下来,他不知道他还能呆过一个十年吗?!
皇帝下葬,提前一天公卿王侯们就要作准备,寅时刚过众人就要入宫。一个一个的拜过皇帝的遗体,然后吉时到,全体启程前往皇陵,午时,开始祭祀大典。别看这些事情说来简单,实际上却是再罗嗦复杂不过。
所以,大部分人提前数天,甚至半月开始作准备。可是,这大部分人里,不包括颛孙仪,当然他的武功还达不到避谷,但是三天四天的不吃饭对他还是没什么干扰的。但是,大清早起床还免不了的。
宋廉帮他着衣的时候,柳敬晟拿着本书坐在一边看。但是,颛孙仪知道这人其实一直在往这边看。这几天他并没碰他,因为现在不是时候,也是因为他一直在观察宋廉的反应。所以,自打柳敬晟“进门”他就是死拉活拽着每天晚上都把两个人一起弄到了床上跟自己睡。说实话,这种左拥右抱的感觉……是男人就喜欢!
可是,让他奇怪的是宋廉只是第一天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和害羞,从第二天起,除了上床的时候有些面红耳赤的,而且死活都是背对着他,然后就没什么反应了。他当然知道宋廉不可能是那种痛哭流涕,跟他玩命的人,可是这种丝毫看不出吃醋和生气的反应,让他男x_i,ng的自尊有些很受伤!
“敬晟,你也跟着一块去。就当郊游了。”
“是。”虽然不过几天,但是柳敬晟已经改变的相当大,至少能在他的脸上看到浅浅的笑意了。
各路诸侯王的卫队自然有地方停留,但是去里面拜见晴帝的遗体却是只有领头人能够进去。于是,在众人或惊异、或鄙视、或审度,总之各种各样的目光中,颛孙仪将柳敬晟从自己怀里放在了地上,然后自己也下了马,准备跟随着人流走。
“祖宗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一个老头忽然斜道里窜了出来,指着颛孙仪的脸就骂,“你还有脸来见先帝,见你的叔叔伯父,各位兄弟,你这个……”
上下看了看老头,颛孙仪知道他是谁了——宗正,颛孙康。
“宗正大人,说在下丢了祖宗的脸?”
“呸!你根本没脸提祖宗,没资格姓颛孙!”
“哦?那在下可不明白了,在下犯了如何的滔天大罪竟然要被宗正如此职责。”
“你还有脸说!国丧期间,你竟然前往烟花之地嫖妓宿娼,而且,竟然还是小官!你还不丢脸?!”
“啊?哈哈!原来是这事啊,宗正大人,那您可是误会了,本人的所作所为怎么能叫嫖妓宿娼呢?”
“那还能叫什么!”
“当然是……”颛孙仪一把拉过了旁边无地自容,浑身颤抖的柳敬晟,将他紧抱在了怀里,然后,响亮的在他面颊上印上了一吻,“当然是,你情我愿,彼此恩爱……”笑吟吟的看着老头,颛孙仪可真是好不风光……
第十章 王失其鹿(上)
宗正是谁?说起来宗正的职责非常简单,就三个字,“掌亲属”,可是这亲属你要看是谁的亲属,那可是皇帝的亲属!皇帝的亲属都是谁?除了一些血缘过于偏远的分支和平民差不多外,那可除了侯就是王,特别是一些分封在外的诸侯王,这些诸侯可能不惧皇权,但是看见了宗正他也得老老实实的。首先,因为宗正大多是一些德高望重的皇族中的老者,孝为天下百善之首,而儒家来讲,孝的范围其实不止是自己的父母,只要是老人就要履行孝的道义;其次,宗正必须是一个在族中素有贤名的老者担任,而要在整个皇族里都能有贤名,如果这人是个无身无份的旁支子弟,那么除非这个人是个大贤,声明远博,但是这样的可能非常的小,那么就只有另一个可能——这个人本身就是个诸侯王或者最少他得是个活动频繁的侯爷,所以,宗正大多本身就掌握着很高的权力;最后,一个国家的皇族经常有在权臣的支持下改换皇帝的情况发生,但是你很少听说有改换宗正的,那是因为皇帝变了,但是分封在外的众多皇室子孙他们的权力其实并没有受到威胁,因为皇帝还是和他们一个姓,因为他们最大的权力就是自己的封地,还有同为皇室子孙的其他外封王族的强大后盾,但是如果你一个外姓动了宗正,那么你就是对整个皇族的威胁了,如果说皇帝要为整个国家的利益负责,那么宗正就是为整个宗族的利益负责!
所以,你就可以看出这个宗正是个多风光的职业了。而指着颛孙仪鼻子大骂的颛孙康,他本身便是翔旒王,而且他的辈分超大,颛孙仪甚至要叫他太祖爷爷,因此,这个颛孙康说出来的话可是从来没人敢跟他辨。
如今颛孙仪竟然当着他的面驳斥他,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在先帝的葬礼上作下伤风败俗之时!
老头子一口气上不来,竟然一番白眼,晕了……
周围看热闹的一群人一看这架势,立刻七手八脚的将老头子架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