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牧很神往:“那样的人,不就是神仙了吗?”
“是啊,我大哥确实不像凡人。”宁觉非微笑。
澹台牧忽然问:“如果是他遇到昨天那样的事,会怎么做?”
“他?”宁觉非想了想,淡淡地道。“他会一个字不说,将行凶的人送交有司,依律法办。如果有人徇私舞弊,将人放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只会自己动手,让罪犯无声无息地消失。即使那人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澹台牧笑了,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温和地问:“在你们那边,像鲜于琅这样的罪行会怎么判?”
宁觉非想也不想,张口便道:“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即使他的父亲掌握着全国财政?”澹台牧认真地看着他。“前方战事,需要他父亲的调度,才能确保粮草供给。”
“一样。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宁觉非斩钉截铁。“他父亲为国效力,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那是份所当为,他儿子犯了国法,明正典刑,那是罪有应得。这当中没有联系。况且,并不是只有他父亲才能办事,换一个能干的人,照样能做。”
澹台牧微笑点头,问道:“譬如?”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朝臣中的文官我只认识云深,其他人都不大了解,不过点头之交。”宁觉非微微一笑。“或许,如果原北蓟的大臣不能胜任的话,也可以考虑南楚旧臣。像那种真心认同我们,家在南方的大臣,应该会尽心竭力地办事吧?当然,这肯定有风险,我也只是建议。”
“恩,这也是个办法,我会考虑的。”澹台牧看着他,亲切地笑道。“听说你与孤独及结义为兄弟了?他把最喜欢的九骏玲珑给了你?”
“哦,是啊。”宁觉非随口说道。“我去西武玩的话,就拿这个找他。”
澹台牧从怀里摸出一块如蓝天般纯粹的碧青色玉壁,递到他面前:“在朕心里,你一直就是朕的亲兄弟。这块九龙壁是朕最喜爱的,送给你。”
宁觉非有些诧异:“这个……我……”他有心要拒绝,可澹台牧先提了独孤及,他就不便推辞了,一时间左右为难。
澹台牧笑道:“怎么?不愿认我这个哥哥?”
宁觉非对他是相当赞赏和钦佩的,这时也就不再捐介,伸手接过,笑着说:“既然陛下如此说,那绝非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好。”澹台牧叹了口气。“说起来,朕的亲兄弟也就只剩下子庭一个人了,其他兄弟都战死沙场。为了这锦绣江山,我们前赴后继,死在战场上的皇族不下百人。如今,江山定而亲不在,有时午夜梦回,也觉悲怆难忍。”
宁觉非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他们在天有灵,定能看到陛下已经实现他们的梦想,必会感到欣慰。”
澹台牧长出一口气,愉快地笑了起来:“朕觉得好多了。这几日气闷得很,现在好了。”
宁觉非对他笑一笑,便不再多说什么。
澹台牧见他眉宇间尽是倦意,便道:“你睡一下吧,今日早朝就不用去了。”
宁觉非笑着点头:“遵旨。”
在他心里,早朝这种形式是很荒谬的,太浪费时间。把各部大臣集中起来,一件事一件事地拿出来讨论,根本没有必要。各部有各部的事,而且很多事都属于国家机密,不应该让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需要商议哪方面的事,找那个部的大臣来开会就行了,国师和宰相自是应当全程参与,其他部的大臣就不必出席了,各自在自己衙门里办事,速度要快得多。
他上朝一般就是干站着,基本不发表意见,偶尔听听他们唇枪舌剑地吵架,或引经据典地辩论,当是放松头脑,散朝后才集中j-i,ng力,回兵部办事。
现在,既然皇帝亲口叫他不要去上朝了,他自然一口答应。
吃了些东西下去后,他的j-i,ng神好多了,胃却依然在痛。他觉得很疲惫,再也支持不住,便闭上了眼睛。
澹台牧替他盖好毛毯,起身走出去,吩咐外面的太监:“小心侍侯,让鹰王好好歇息,都别吵他。”
几个太监立刻巩身应道:“是。”
澹台牧便带着云深离开了御书房。
上朝的时辰差不多到了,两人都要回去更衣,便同走了一段路。
云深轻声道:“今日在朝上肯定有人提起昨天的事,鲜于侯爷那方的人必会出言求情。”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澹台牧平静地说。“依律处刑,斩立决。至于后续的事,要你多c,ao心了。”
他干脆利落地说完,便向后宫走去。
云深停下脚步,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闪现出深深的欣慰和敬佩。
第122章
已近午时,淡金色的阳光光静静笼罩着皇城,琉璃瓦和金色的斗拱飞檐闪着晶莹的光芒,却更衬得宽敞的太极殿中幽暗y-in凉。
澹台牧坐在高高的御座上,看着下面空荡荡的殿堂,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云深绕过吐着檀香气息的白烟的铜鹤,沿着旁边的丹陛走上去,关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