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瞳见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话,又惊又怒道:「什麽?你、你怎麽不早点叫醒我?」
「一开始也不确定,而且见你睡得香……呃──」迦罗遥咬牙闭眼。
「早产是开玩笑的吗!」白清瞳见他又痛起来,顾不得再说什麽,慌慌张张地爬下床穿好衣服,打开寝室的门对外叫道:「子荷!子荷!快去找卓凌风!」
这大喜的第二天,虽然只是那二人自己的婚宴,但子荷子墨等人仍是兴高采烈,在偏殿欢庆了一晚。这大清早的,原准备等晌午过後,王爷和白清瞳休息够了,再收拾收拾离开陵园,继续启程回京,谁知会听到这麽一声石破天惊的呼喊。
子荷从小榻上跳起来,道:「怎麽了?」
白清瞳一脸苍白地跑出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
「快快,遥可能要早产了。」
子荷骇了一跳,也来不及多问,匆匆跑了出去。
子墨也从榻上跳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好端端地怎麽会这样?你昨晚做什麽坏事了?」
「咦?」白清瞳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麽和子荷睡在一张榻上?」
子墨张了张嘴,忽然有点哑口无言,憋了半晌才道:「昨晚喝多了,就随便凑一起睡了……我说,你不进去陪王爷吗?」
白清瞳被他提醒,也顾不得「捉j,i,an在床」了,连忙跑回寝室。
此时已是四月末,马上要进入夏天了,天气十分适宜。但迦罗遥片刻工夫,已s-hi了一层冷汗,正侧躺在床上,蜷缩著身体,紧紧攥著身下的被褥。
白清瞳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吓得有些手足无措。
卓凌风很快赶来了。他似乎对迦罗遥早产一事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这一路他都跟在迦罗遥身边照顾他,对他的情况最了解不过。
千里奔波,还要耗费心力,对身心都是一种很大的折磨。而且迦罗遥不比常人,双腿残疾,血行不畅,更是受罪。
只是好在他内力深厚,身体强健,而且身为亲王,所带的各种药材都是上上之品,兼之卓凌风医术过人,这才一路没出什麽意外。
「凌风,你、你轻点。」白清瞳握著迦罗遥的手,紧张地看著卓凌风将手伸进被子,在迦罗遥的肚子上揉来按去,迦罗遥还没出声,白清瞳却替他疼了。
卓凌风道:「我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再轻就摸不准胎位了。」
迦罗遥道:「没关系,我也不是很疼。非*凡」
谁知话刚说完,肚腹便突然坚硬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比刚才猛烈得多的剧痛。
「呃──」
迦罗遥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挺起腰部,高高隆起的肚子显得更加凸出。他痛吟出声,五官都皱在一起,紧紧捏住白清瞳的手。
卓凌风摸到被褥一片s-hi润,皱眉道:「羊水破了。」
白清瞳吓得语无伦次:「哦哦,那怎麽办?那怎麽办?」
迦罗遥见他比自己还紧张,熬过这股阵痛,便低声道:「瞳,你出去吧……没事的……」
白清瞳白著脸道:「我陪著你。」
迦罗遥额上冒出层层细汗,他也不想让爱人离开自己身边,但产房不洁,自古以来都是避讳的。
白清瞳才不管那些规矩,前世英国的妇产医院都是允许丈夫陪床的,生孩子这麽大的事,他怎麽能置身事外。
迦罗遥见他不肯离开,心下稍慰,握著他的手紧了紧,柔声宽慰道:「当年梦儿也是半夜来敲门,这孩子和他姐姐一个样。」
白清瞳勉强扯出个微笑,道:「但愿他可别像他姐姐那样折磨你……」迦罗遥当年生产的艰辛,子荷已经在他耳边不只念叨过一、两次了,卓凌风也有提过。
迦罗遥还想说什麽,但刚一张口,又是一阵阵痛。
昨夜喜房的布置还没撤下去,床上还是那套大红色的喜褥喜被。只是这原本喜庆的颜色,现在却映衬得迦罗遥的脸色更加苍白如雪。
白清瞳第一次陪产,说不紧张是假的,何况迦罗遥也算得上高龄产「夫」了。虽然生了梦儿,但他身有残疾,下盘无力,无法和正常人相比。
白清瞳守在床头,看著迦罗遥疼得冷汗淋漓的样子,心疼不已。
子荷见识过王爷当年生产时的「盛况」,一直心有余悸,此次仍是留在内室里帮忙照顾。
他根据上次的经验,取来了东西,小心地迈上床榻,往床梁上扔长长的白布巾。
白清瞳见他那架势就好像要投环自尽一样,不由骇了一跳:「你做什麽?」
子荷解释道:「王爷双腿无力,无法分开支撑,做两个布环套住王爷双腿,好方便生产。」说著将两个布环套好,迟疑了一下,道:「公子,麻烦您帮王爷试试。」
白清瞳还有些没明白,呆呆地问:「怎麽试?」
迦罗遥却想起自己生产时狼狈不堪的样子,突然自尊心发作,无论如何也不想让白清瞳看见了。他改变主意:「瞳,你、你出去吧……有子荷和凌风在,不用你陪……」
白清瞳皱眉:「我们不是刚说好吗?我不出去。非~凡t~x~t」
「不行!你出去!」
迦罗遥的口气不容拒绝,白清瞳讶异地看著他。
子荷毕竟伺候王爷久了,了解他的x_i,ng格。回忆起当年王爷生小郡主时那凄惨狼狈的模样,也理解他的心情。只怕白清瞳若真见了,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他见王爷已经拿定主意,当然顺从王爷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