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之他喜欢男人,自己事自己知,所以早绝了後嗣的念头,不如留个清静。有了梦儿乃是意外之喜,因是女儿,他也没什麽心理负担。
但此次再度有孕,他便一心想给白清瞳生个儿子,为白家留个子嗣。可如今听白清瞳这麽一说,不由呆住。白清瞳若是「嫁」了他,那孩子便要姓「迦罗」,入皇室宗谱,与白家不可能有什麽关系了。
迦罗遥望了他片刻,忽然握紧他的手,低声道:「清瞳,你不能嫁给我。」
白清瞳脸色一僵:「你不愿意?非 凡凝 香收 藏」
迦罗遥笑了笑,轻声道:「我配不上你。」
白清瞳怒道:「胡说!遥,我不许你以後再说这种话。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一直在你的庇护下生活,是我配不上你。是我配不上你!」
迦罗遥道:「好了,这个话题以後再说吧。对了,有个东西要还给你。」
他岔开话题,从车厢的小柜中翻出一个东西,递给白清瞳。
白清瞳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当初在皇里,无意中发现的肖锐的日记本。他一直贴身带著,但在凤鸣山的树林里遗失了。
他急切地翻开包裹的油布,看见那本老旧的日记本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不由心下大慰,神色一时有些复杂。
迦罗遥一直关切地看著他,见他如此神动,轻轻道:「清瞳,你认得这个本子?」
白清瞳抬头看著他,神色迟疑。
迦罗遥拍了拍他的手,微笑道:「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既然你这麽看重这个笔记本,现在物归原主,我也安心。」
「不,遥,只要你问我,我什麽都告诉你。」白清瞳下定决心,坦然地看著迦罗遥,慢慢道:「我认得这个本子,不仅如此,我还认得这里面的文字。」
迦罗遥吃了一惊。他自然知道这个笔记本的来路,只是连他这个後人都不知道先祖留下的这些文字是什麽意思,白清瞳竟然知道?
「这里面的文字,叫英文。写这个日记的人,叫肖锐。也许你不知道他这个名字,可是你一定知道他另外一个名字──楼清羽。」
迦罗遥看著白清瞳,隐隐觉得他要说出什麽自己最深的秘密。
白清瞳想了想,忽然道:「遥,你相信前世吗?」
「前世?」迦罗遥摇了摇头:「我没想过。」
他出生尊贵,享尽人世的荣华,同时也受尽人间的苦楚。但他的身分和地位,让他没有思索自己前世的理由。
如果他是个贫穷的人,还会幻想一下前世自己如何如何,来生自己如何如何。但迦罗遥身为齐国最尊贵的亲王,却没有那个闲情和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白清瞳道:「在失忆的那段时间,我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在前世,我和肖锐……就是这个笔记本的主人,你的皇祖母楼清羽,我们是兄弟。这种文字,就是我们那个时代那个国家所使用的文字。」
他一点一点,细细将自己寻找回来的记忆说给迦罗遥听,又道:「十五岁那年落马失忆,我把过去都忘了,却隐隐回忆起前世的事情,就像我送你的金戒指,就是那个时代的定情信物。」他用自己的左手拉住迦罗遥的左手,两枚无名指上的指环交相辉映。
迦罗遥早已寻回了白清瞳手里那枚刻著自己名字的戒指,白清瞳第一时间就戴回了手上。
「後来我在沙兰河落水,受那次刺激,彻底想起了前世的事情。肖童,就是我前世的名字。我去京城,也是想寻找肖锐的痕迹,谁知却在皇里找到了这个笔记本。」
白清瞳将一切都仔细交代完毕,定定地看著迦罗遥,缓缓道:「遥,我是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你相信吗?」
迦罗遥一直静静地听著,马车平稳缓慢地行驶著。此时除了行车的声音,马车内什麽声音都没有。
「遥?」白清瞳有些紧张了,握住迦罗遥的手。
迦罗遥回过神来,望了他片刻,微微一笑:「我相信你。不管你前世怎样,今生你是白清瞳,这就够了。」
白清瞳拥住他,轻声道:「前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锐其实也是记得的,但是他在日记的最後写道『我深爱这里的每一个人。上帝为我作证,我曾在这里存在过』。我想他一定是幸福的,遥,我也是幸福的。」
迦罗遥不由握紧他的手,过了片刻,道:「这次回京,路过皇陵,我们去看一看他们吧。」
马车虽然缓慢,众人也不急著赶路,但路途辛苦,半个多月後终於到了京畿,迦罗遥已有些支持不住。
白清瞳再三要求他停下来休息。可是私自调动特种兵卫的事引起了朝堂极大的反应,一个月来言官的弹劾有增无减,皇上已快压不住了。
迦罗遥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出面,事情只会越来越大,所以咬牙撑著要赶回京城,无论怎样也要给皇上一个交代。
迦罗宇毕竟年纪还小,亲政不久,弹劾久压不下,对他的威信和尊严也是一种挑战。迦罗遥不舍得让他为难。
「遥,该喝药了。」
「……嗯。」迦罗遥躺在厚厚的软榻上,将马车的颠簸减至最小。只是整天这麽躺著或坐著,腰背仍酸痛不已,全身都倦倦的。
白清瞳扶他起来,喂他喝下安胎药,见他捂著胸口蹙眉,忙道:「是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