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剑法练得如何?」饭後迦罗遥微笑著问他。
「马马虎虎吧。」白清瞳皱了皱眉,喝著菊花茶漱口。
「还是想不起来吗?那也没关系,白家的剑谱你有时间多看看,总会慢慢想起来的。实在不行,还可以重新练起。」迦罗遥安慰道。
「嗯。」
白清瞳觉得这靖王爷说话实在温柔,很能宽解人心。不过他失忆後总有些不安,便状似轻松地试探道:「不过我现在什麽都忘记了,剑法不记得,诗书也不记得了,和个废人差不多。王爷,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怎麽会呢?」迦罗遥似是有些吃惊,接著微微一笑,柔声道:「瞳,你是我……亲自教养长大的,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白清瞳听了,心下泛起一股奇妙的感动,好似十分熟悉和亲切,不由愣愣地盯著迦罗遥,突然发现……他的眉眼十分好看。
「你盯著我做什麽?」迦罗遥发现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看著自己,不由奇怪。
「我突然发现……」白清瞳拉长声音。
「发现什麽?」迦罗遥紧张地问,一瞬间心口都提到嗓子眼。
「突然发现……你长得真好看!」
「咳咳──」一直在身後伺候的子墨突然咳了起来。
迦罗遥没有想到他会这麽说,一时涨红了脸。
白清瞳晶亮的双眸弯了起来,笑mī_mī地望著他。
迦罗遥有些窘迫,却又十分欣喜。会对他肆无忌惮地说这种话的,也只有白清瞳了。让他感觉好似回到了白清瞳幼时的情景。不过想到刚才窘迫的反应全被他看在眼里,不由羞恼起来,正了正面色,斥道:「胡说!」
只是他嗓音天生低沈轻柔,脸上又红晕未消,这句斥责怎麽听都没有威慑力。
白清瞳并不怕他,甚至也没有因为身分、年纪和彼此之间的寄养关系而对他有所敬畏和隔阂。相反,他觉得眼前这位二十六岁的靖王爷似乎并不比他大多少,总有一种两人同辈的错觉。
他笑道:「我没有胡说啊。你真的长得很好看呢,不信问子墨。」
「咳咳──」子墨咳得更大声了。
他可没想到这位白公子醒来後胆子会变得这麽大,不仅对王爷没有该有的以下对上的尊敬态度,反而好像平辈人,甚至能够轻松自如地说出这种话。
迦罗遥没办法,只好摇了摇头,笑道:「胡闹。你看子墨都吓到了。」
白清瞳对子墨瞪了一眼:「难道你觉得王爷长得不好?还是说你觉得王爷其实面目可憎,所以被我的话吓到了?竟然这种反应,太失礼了。」
子墨慌忙摆手:「我可不敢!公子您别陷害我了。」
白清瞳看著他惶惶然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迦罗遥见他如此开心,也微微一笑,含笑注视著他。
白清瞳笑够了,对迦罗遥道:「王爷,我这几天一直待在王府里,挺没意思,想出去走走。」
「你想出府?」
「嗯。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迦罗遥迟疑道:「你身体还没好。要不,再过两天。」
「早就好了,你看,一点事都没有。」白清瞳跳起来,拍了拍胳膊,在迦罗遥面前转了一圈,然後缠著他道:「让我一直在院子里待著,我可待不住,想出去走走。我什麽都忘了,也不记得外面什麽样了,说不定出去转转还能想起点什麽。好不好?」
他歪著头望著他,双眸闪闪发光,嘴角笑著,带著祈求和撒娇的神色,让人无法拒绝。
迦罗遥望著他开怀明朗的模样,好像太阳照到心上一般,心里又酸又暖。不过听到他说「还能想起点什麽」的时候,心里却抖了一下,神色黯了黯。
他默默望了他一眼,终於点头道:「好。叫子墨陪著你,需要银子的话就去账房领。」
「哇!太好了!王爷你真好!」白清瞳忘情地扑上去抱了他一下,然後跳著跑出门外,「子墨,走啦,快带我去账房!」
迦罗遥被他那一抱弄得愣住,不由似喜非喜地望著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
子墨迟疑道:「王爷,白公子失忆後x_i,ng子好像变了许多。」
迦罗遥回过神来,淡淡道:「他毕竟才十五岁,原是青春跳脱的时候。」
「可是王爷十五岁的时候已经独当一面,沈稳得很了。」
迦罗遥苦笑:「那也是被逼的。心里的苦谁知道。」接著似想起什麽,叹了口气,道:「这样也好。他原该是这个模样。白家若不败落,现在他也是无忧无虑的将军之子,青春年少,傲气正盛。」
子墨没有说话。
迦罗遥道:「你还不快去跟著他?本王怕他不知道账房在什麽地方。还有,出去小心点,照顾周全了。若再出像上次一样的事,小心本王饶不了你!」最後一句话他说得甚是严厉,双眸如冰,冷箭一般扫过子墨。
子墨心下一抖,敬声道:「是。」
白清瞳换了衣衫,带著子墨一路雀跃地出了王府,上了街市。
他对外面,或者说对这个世界著实没什麽印象,因而看著什麽都新鲜。看到摊子就凑上去,问人家这是什麽,能不能吃?又或那是什麽玩意,做什麽用的?
子墨一路红著脸,低著头,使劲扯著白清瞳的袖子,好几次在他问出非常丢脸的问题前将他拉走。
他们在最热闹的朱雀大街逛了一个下午,子墨担心白清瞳大病初愈,不胜体力,道:「公子,前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