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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转面轻托起风朗朗冰冷细瘦冷白的腕，正欲转指下手，背后兀地拂来股劲风。

云萧有感，本可避开，但因风朗朗之腕托于掌中，随意弃之恐有不敬，故并未放手，只侧身避。

冷剑伴随风啸声迫近，又狠又准。在场之人还未看清，红衣跃来的瞬间嫣红的血已溅出几步，滴落在相靠极近的公输云腕上、衣上，乃至地上。

云萧看了眼自己执着薄刃的手，抬头看向来人。仍旧向着叶悦颔为礼道：“阿悦姑娘。”

红衣的人面上神色怔了瞬，眼眸轻垂看着云萧手背上正自涌血的伤口。握着越水剑的手不自觉地紧，少女极轻地喃了声：“小哥哥……”

郭小钰向她看来。

阿悦刹那回神，面色又复愤然倔强，瞪着灵堂之上的丛人：“我说过，不许你们动我师姐分毫！”

“叶姑娘……”公输夫人面有难色，看了叶悦数眼，又转目去看郭小钰。

郭小钰上前几步，轻轻握了握阿悦执剑的手：“我答应你的，必然是会做到的。”

红衣少女周身之气忽凛，甩手拂开郭小钰的手，眼中已凝泪：“你分明说不会让蛊虫侵害我师姐分毫，现在却又在做什么？！郭小钰，竟然连你都骗我！”

郭小钰面上神色竟依然温和柔淡，默声看着红衣少女，并不应话。

“小哥哥……小钰……”阿悦委屈地望了云萧眼，转面回来眼眶已红，“你们全都帮着公输家欺负我师姐……”少女低下头，眼泪随之而落，身红衣瑟然如残枫：“明明他们这样对待我师姐……明明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公输夫人张了张嘴，面上虽有愧，但仍忍不住说道：“可我家云儿并未做错过什么……”

“他喜欢我师姐！”红衣少女蓦然喝道：“灵堂上我刺他剑他躲都不躲，我就知道了……他作为小叔敢对我师姐有那样的心思就是错！”

云萧莫明怔。神色忽恍。手背上如电般窜过阵麻痒，恍然间低头来看，却又什么也未看见。

数步之外的公输夫人忽然垂目；郭小钰波澜不惊的眸色略过云萧手背，如平时柔和。

屋外风清月冷，白幡轻拂如浪。

叶悦剑指向躺椅上昏睡不醒的公输云：“公输雨极有可能便是因为知道了，才会这样对我师姐……”红衣少女恨恨地瞪了公输家的人眼，咬牙道：“他们兄弟两个……谁也不无辜！都该死！”

公输夫人面色微怆，往后退了步。“叶姑娘你……”

叶悦面带疏冷地越过郭小钰、云萧，挣到风朗朗棺椁前，把从青衣少年手中抽回风朗朗的手，放回棺中，守在旁：“今日我决不会允许你们再碰我师姐，若想渡蛊，先问过我手里的剑！”

公输竞面色愤郁，正欲上前，却被公输夫人拦住。

“既是如此，渡蛊之事我公输家暂且放下，叶姑娘好生休息。”

叶悦冷然：“我便就在这里守着我师姐。”

公输夫人垂眸不言，看着红衣少女几度咽声。至后终不知要说什么，只上前几步执起了公输云仍在流血的腕。

青衣少年思虑瞬，上前为公输云包扎了腕上伤口。

公输夫人感激道：“多谢云萧公子。公子手上的伤……”

青衣的人面色肃淡：“无碍，夫人不必挂心。”少年回头来几分肃然地看向公输家之人：“公输夫人既言欲将渡蛊之事暂搁，在下便不多问。只有事，在下欲向公输夫人相询。”

“云萧公子请说。”

“在下因事欲求冥颜珠，不知公输夫人可知它的下落？”

公输夫人愣了愣，旁公输竞面上闪过异色。

公输夫人迟疑道：“这汝嫣家的冥颜珠，妇人并不知它的踪迹……不知云萧公子是从何人那里得知我公输家可能知其下落？”

青衣少年目色敛，沉然道：“若然不知，请恕云萧冒昧。在下只是偶然听闻。”

“是这样。”公输夫人起身为礼道：“妇人对此物知之不详，我家老爷或许会有听闻，待老爷回家，云萧公子可再问问。”

云萧抱剑还礼：“谢夫人指点。”

公输竞受命将公输云送回云海阁，管家便开口央青衣少年随同过去再为公输云诊脉查看二。云萧默然点头应下，随同离开。

青衣的人转步踏出灵堂，脚步微顿，回头来对叶悦歉声道：“阿悦姑娘，对风姑娘失敬之处，请宽待。”

红衣的人背对他，没有吭声。待得少年走远，氲在眼眶里的眼泪打了个转，被阿悦憋了回去。

你对我这么多礼，直就这样生疏客套，没有不好，没有忽视，面面俱到。就是感觉不到在意。

少女倔强地抹了下眼泪。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你那么好……

“阿悦。”郭小钰不知何时已踱步到了叶悦身后，温然道：“你师姐的尸身不会有差，你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