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有令,无论里头发出什麽声响,都不能擅闯。”
这规矩……原是怕我中了药後宁死不从,而特意定下的吧?谁知却反而害了他自己。
“这话……你可千万不能告诉里头那人。”我垂下眸子,掩唇而笑。
他若晓得了,一定会气得跳脚。不过那样子,应该也相当有趣吧?
我绕著妓院转了一圈,最後终於在某间房里发现了睡得正香的明心,桌子旁还摊了一堆的瓜果。
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小子倒是吃得好睡得好,也不知自家师父为他涉了多大的险。
唤醒明心之後,我也不敢多加停留,即刻便领著他由後门出了青楼。
走到一半的时候,明心突然仰头问我:“师父,你今日……又欺负人了吧?”
“……”我顿了一下,面不改色的微笑,“哪有?为师是出家人,如何能做那种事?”
明心却仍是满脸怀疑的看著我,道:“可是,师父你每次笑得越开心,别人就会越倒霉。我从未见师父你笑得这般好看过,想必今天被欺负到的人,一定很惨很惨。”
“……”无语。
我伸出手来,狠狠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有一个太过了解自己的徒弟,实在不是什麽好事。
我那日一时冲动,得罪了曲临渊,自然料著他会来寻我麻烦,只是没想到他请我过府的借口竟然是捉妖。
苦笑。无论怎麽想,会被捉的人都应该是我才对吧?
无奈归无奈,到底还是乖乖上了马车,一路朝侯爷府行去。
由偏门进了府里,才确信那人是真的很受皇上宠信,亭台楼阁,假山乱石,样样华美,只怕与那皇宫也相去不远。
美景当前,可惜我并不是来做客的,因而也不敢多瞧,只随著引路之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後在一间厢房前停了下来。
“侯爷在里头等著,大师请吧。”
我点点头,有些奇怪曲临渊为何会在如此偏僻的地方等人。
直觉的转了转眼,视线扫过身後的那一片茂林,然後勾起唇来,微微的笑了。
原来如此。
他果然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候著我。
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曲临渊正坐在靠窗的桌旁,身侧摆了一个香炉。那人俊美的脸上略带了些倦意,执扇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著桌面。
他今日换了一身淡紫色的长袍,袖口和领口处皆绣了繁复的花纹,长长的黑发仅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著,瞧起来还是同平日一样雍容华贵、气度非凡。
光看这一副俊美的皮囊,实在料不到他的x_i,ng子竟会如此歹毒。
我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轻唤出声:“侯爷,小僧已经来了,不知今日有何吩咐?”
“你、你什麽进来的?走路怎麽都没声音?”曲临渊猛得转过头来,凤眸里闪过一丝慌乱。
哎呀,还是这表情比较可爱。
我强抑住唇边的笑意,低了低头,恭声答:“小僧才刚进屋。怕是侯爷只顾著想其他事情了,所以不曾察觉。”
他也不做声,只直直盯著我看了一会,眼眸里s,he出一种怨毒的光来。隔了许久,才将目光收了回去,扬唇,笑靥如花。
“大师来的正好。临渊近日老是遇上晦气事,先是莫名其妙的掉进了湖里,然後又在青楼里著了人家的道。寻思著会不会是有什麽妖鬼作祟,所以特意请大师过来,好替我瞧一瞧这屋里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他声音轻轻柔柔的,所有的算计都掩在了那黑眸之下。
我於是也跟著笑了起来,语气比他更柔更软:“既是侯爷的吩咐,贫僧一定尽力而为。”
说著抬了抬眸,双眼在屋内扫了一遍。
房内究竟有没有妖鬼,我只消一眼便能看透,此刻为了顺应某人的心意,只得装模做样的绕著屋子转上几圈。
曲临渊原先只是坐在一旁看著,等了一会儿之後,终於还是站起身来,跟著我走了几步。那一双幽深的眸子死死盯住我不放,玉质骨扇随著他的心思轻轻摇晃著。
眼见他脸上的不耐之色越来越明显,我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回去,低声问:“侯爷……很急麽?”
他吓得後退了一大步,连声道:“急、急著什麽?”
“就是……”我瞥了一眼升著嫋嫋白烟的香炉,答:“急著将贫僧迷倒啊。”
“你……”
我步步向前,缓缓朝他逼近,一面道:“醉烟罗,应当是西域进贡的mí_yào吧?侯爷用的量,怕是能迷倒十个成年男子了。为了对付小僧,侯爷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曲临渊神色一凛,将手里的扇子往我身上指了指,扬声道:“妖僧,你若再敢靠近本侯爷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喔?侯爷是要将外头埋伏著的侍卫喊进来麽?可惜……”我摇了摇头,浅浅一笑,手指翻飞,往他额上轻轻一点。
他的身子立时僵在了原地。
我将头凑了过去,悠悠的叹气:“只怕侯爷没那个机会了。”
“臭和尚!你对我使了什麽妖术?为什麽我动不了了?”他惊骇的睁大眼睛,一脸怨怒的瞪我。
“也没什麽。只不过,侯爷在这儿晃来晃去的,会防碍贫僧捉妖,所以只好委屈侯爷一下了。”我顿了一下,眨眨眼,续道:“再过两个时辰,侯爷应该就能动了。”
“两、两个时辰?”他倒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