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清醒

寒玥发出轻细的呻吟，她只觉得自己像是打了场仗般，浑身无力且头极疼痛。她努力的睁开了眼眸，入目的是耀天帝略带疲倦的俊美容颜：「皇侄醒了？」欧阳亘轩在寒玥发出呻吟时，便已清醒，他有些期待的看着寒玥睁眼，毕竟她已昏迷高烧了五日。这些日子以来，寒玥的情况时好时坏，烧得太过严重时，甚至会流下泪水，发出令他心疼的呓语，张太医也为此，五日来没好好睡过。

「…皇…上。」沙哑的声音从喉里发出，寒玥不适的皱起眉，喉间的辣疼让她不想再开口。耀天帝抱着她起身下了龙禢，坐到暖禢上替她倒了杯温热的茶水，一手扶着寒玥的后脑，一手则缓缓的餵她喝茶。「你已昏迷了五日。」见寒玥神色诧异，耀天帝淡淡的再道：「那日你在雪地里昏倒后，张太医耗费两个时辰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朕和太皇太后虽勒令对郡主保密，但还是被她知晓了。」

寒玥紧张的想开口说话，欧阳亘轩则放下茶盏，替她抹去唇上及下颔上残留的水渍，平静的说：「郡主没事，皇祖母不会让她多想或忧虑万千。慕容华枫现下交给环妃和云贵人照顾，朕将清平和紫静调来傲青宫照顾你，直到你病好之前，便先和朕同住。」寒玥张开嘴想说些什幺，但看到耀天帝疲倦不堪的模样，便沉默的点头应下。「睡吧！离早晨还有一些时辰，有想问的等晨起后再说。」嘴上浮现一丝淡笑，耀天帝将寒玥抱回龙禢上，相拥而眠。

待寒玥再次睁开眼时，欧阳夫人与慕容琽已候在她身边，张太医则是老神在在的喝着清平端上的茶水，一边研究手里的医书。「玥儿！玥儿！妳可醒了。」欧阳夫人泪眼矇眬的看着自家女儿，双手紧握着寒玥的右手。这五日来她胆颤心惊，害怕寒玥就这样抛下她离去，明明有许多话想说，现在看到她醒了，却激动的说不出任何话语，只能不停的落下泪水。

慕容琽温柔的拿出一条丝绢，替欧阳夫人擦去泪水：「嫡母莫哭了，寒玥会心疼的。紫静，将寒玥扶起身，倒杯温茶让他润喉。」眼里露出感激之意，寒玥让紫静扶起身子，慢慢啜着茶水，慕容琽则是在一旁缓缓细说她昏睡得五日里，发生了什幺事情。

「皇上抄了漠家与陈家九族。漠松和陈诺被斩首，漠幽嫇和陈祉绫被贬为军妓，其余的人则被贬为奴，世世代代男子不得入朝为官，女子不得入宫，漠家和陈家可谓是无法翻身了。」见寒玥惊讶的模样，慕容琽皱了皱眉：「寒玥觉得惩罚过重吗？大哥倒觉得罚得过轻些，意图杀害皇族本是株连九族之事，皇上已手下留情了。」伸手摸了寒玥脸上结痂的伤口，慕容琽那双温和的凤眸染上一丝杀意：「他们将你伤成这样，简直该死！」

「大哥…」寒玥错愕的看着与平日气息迥异的慕容琽，她从未见过慕容琽动怒。欧阳夫人看到慕容琽此刻的模样，心里欣慰的点头，将寒玥交给慕容琽果然是最好的选择。慕容琽不曾动怒，这次却为了寒玥的事有了情绪，可见他对寒玥的重视。「玥儿，妳昏迷的时日中，琽几乎都陪在妳身旁看顾妳。妳的病况时好时坏，为娘和妳大哥担心极了，自然希望那些过分之人的责罚能重判，妳爷爷对皇上的惩戒亦有些不满。」

张太医看寒玥还有些犹疑，便淡淡的开口道：「小娃儿在心疼那些人？妳可知自己差点没命？老夫倒认为该让那些人嚐嚐妳受的苦后，再流放边疆才是。」「就是啊！主子，您都不知道自己的状况有多差。」紫静一边嘟囔，一边替寒玥将锦被盖实，清平则是跪下身，哽咽的说：「主子，小的没有照顾好您，实在愧对您和太皇太后，请您责罚小的…」

寒玥有些头疼的摆摆手：「我没说自己心疼漠家和陈家人，只是有些讶异大哥生气罢了。」看着跪在地上的清平，她轻声叹息：「清平，你当时的做法是对的。若你没携着华枫和其他宫奴离去，大家的命可就不保了。起来吧！你如此通透的人，想必是知道我当时的顾虑。」见清平起身后，寒玥才询问欧阳夫人：「娘亲，您身子可有仔细照顾？」

欧阳夫人点点头：「皇祖母看着为娘，自是不会让为娘多想。倒是琽，这几日在宰相府与皇宫间来回奔波，眼见是瘦了不少。玥儿，妳可要好好谢谢妳大哥，知道吗？」寒玥轻声应下，察觉欧阳夫人脸上出现疲倦之色，便对清平道：「清平，麻烦你送娘亲回养华宫休息。」「可是为娘…」「郡主，小娃儿说的对，您脸色不佳，想来是这几日亦没睡好。这里皇上和老夫会看着，还是请您先将身子顾好，对娃儿才是最好的。」

「嫡母，您先回去歇息吧！寒玥这儿，孩儿会看着的。」「唉…我知道了。玥儿也要多休息，知道吗？」「孩儿知道。」欧阳夫人见寒玥答应后，便扶着清平的手，缓缓离开盘天阁。「大哥，再和我说说这几日发生的事吧！」寒玥接过紫静手里的药碗，拧起眉头开始服下苦不堪言的汤药，待她喝完时，一只修长的手递上了她最爱吃的薄蜜酿青李，清甜带点微酸的滋味淡化了药的苦涩。

「知道你最爱吃这个，大哥便帮你準备了一个瓷瓮，每喝完药时就吃一颗。」听到慕容琽的话，寒玥笑弯了圆眸：「谢谢大哥。」细长上挑的凤眸盈着笑意，慕容琽宠溺的摸摸寒玥的头，开口缓缓将五日来所发生的其他事情给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