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斗婵娟

烟波快速飞掠宫里最隐暗的角落，直奔耀天帝所在的御书房，本是专注批阅奏摺的皇帝微抬起眼，沉声吩咐：「朕想自己待一会儿，你们先退下。」「奴才遵旨。」刘承将刚沏好的上好白毫银针，无声放置于耀天帝的右手侧，逐与李準安静退出书房。放下手中紫檀木雕龙狼毫，身体向后靠上椅背，欧阳亘轩啜了几口茶后道：「出来。」烟波闻声现影，恭敬跪在御桌前的大红金绣龙啸地毯上：「皇上。」懒散的将茶碟随意摆放，耀天帝单手支着右颊，语调显得极为漫不经心：「如何？」

「启稟皇上，慕容寒玥与郡主在回至玄云宫后，即责骂一名为紫静的宫女。起因乃该女无视皇令，擅自将慕容寒玥受伤之事告知慕容华枫。慕容寒玥结束斥责后，便稟退所有宫奴，并将疗伤药方拿出，却发现伤药已被下毒。」耀天帝笑的如沐春风，把玩着腰际配挂的帝王绿蟠龙玉珮：「哦？才刚回去便被下毒？看来是个沉不住气的蠢货，继续说。」耳闻帝王笑意，烟波几不可察的颤了一瞬，接着再道：「随后镇国大将军来访，道是慕容华枫根骨极佳，适合练武，慕容寒玥则尚可。大将军在临走前，告诫郡主留意心绪收放，以免惹祸上身。」

「嗤，司徒明那多事的傻子，然后呢？」「郡主带着两位少爷拜见太皇太后，娘娘在询问两位少爷些许问题，逐分别将玛瑙佛珠及檀木佛珠赠予两位少爷。」耀天帝微微直起身，凤眸闪过一丝讶异，语气略带几丝寒意：「可是皇祖母长年配戴的玛瑙佛珠？」烟波微微打了个哆嗦，尽力维持平寂语调回覆：「回陛下，属下亲眼瞧见太皇太后摘下玛瑙佛珠，并亲手戴在慕容寒玥的腕间。」嘴角噙着一抹不明笑意，耀天帝覆而懒下身子，靠着龙椅挥手示意烟波继续汇报。

「郡主与两位少爷同太皇太后共进午膳，后在御花园与宰相相遇。宰相接过慕容寒玥写给慕容琽的信，逐强势要求慕容寒玥亲吻他，并面带些许忌妒愤恨的回亲其双颊。」耀天帝听到自家宰相，罕见显露自身情绪，唇角不禁加深弧度。「宰相及郡主出宫后，慕容寒玥带着慕容华枫到太医院寻张太医。三人将奴僕稟退，属下见慕容寒玥递一颗药丸给张太医，两人皆用隐晦字句谈论。张太医用茶水在木桌上书写段话，属下无法看清，请皇上责罚。」

烟波垂下头等待惩处，而耀天帝则满不在乎的道：「无所谓，明日将下过毒的伤药取些过来。」「属下遵命。」「你接着说。」「张太医重新给了慕容寒玥伤药，两位少爷随后回到玄云宫，召来所有宫奴，开始挑选贴身奴僕。」「他选谁？」「慕容寒玥挑了一名为清平的太监掌事，另外又选出五位，包含紫静的宫女与太监出来服侍。慕容寒玥道是若五人其一犯错，其余者均一起进阴司局。」「呵呵呵…当真无情残忍，不愧是相府嫡子。明日将五人的详细情况稟报给朕。」「是。」

耀天帝将视线转向窗外，瞧那天色渲染夕日艳红光彩，紫红云霞遍布整个苍穹，不禁低喃出声：「如同鲜血般绝美…」烟波听闻帝王细语，浑身猛力的颤了一下。打从欧阳亘轩登基，暗部全数影卫及死士，无时无刻活于恐惧敬畏之中，眼前国君虽是拥有旷世治国才能，却极其嗜血残酷，每次回报皆令他们胆颤心惊。「还有发生什幺事？」烟波将心思收回，恭敬答覆：「慕容寒玥选完奴僕后，将紫静唤进书房。他询问是何人命紫静入宫，那宫女不肯交代，他便唤人将另一位叫小竹的太监送进阴司局，并把紫静压制给您。」

「这样啊…那宫女反应如何？」「那宫女像发疯般紧抓慕容寒玥的手，道她愿意全盘托出，只要慕容寒玥放过小竹。」「哦？朕的宝贝皇侄有何表示？」「慕容寒玥不发一语，太监清平则回问他有何吩咐，慕容寒玥让清平进书房，替他备妥棋具且沏壶碧螺春。待茶泡好，慕容寒玥方细问宫女底细，紫静乃宁王派来监视玄云宫之探子。」耀天帝听到宁王二字，身上溢出一丝杀气：「朕的好三弟，想来是日子太过舒坦，开始妄想登天。慕容寒玥知悉此事的反应，一字不漏的给朕交代清楚。」

「慕容寒玥问那宫女，玄云宫可还有宁王府暗棋，紫静说仅有她一人。他再问是何人整理自傲青宫搬回的物品，紫静拿药时是否有任何异常，那宫女则道是由宫女酉华及宫女翠梅二人打点，至于她拿药之际并未察觉诡处。」「把那两名宫女查个彻底。」「属下遵命。」「他还说了什幺？」「慕容寒玥对紫静承诺，将会保护太监小竹，可紫静必须效忠于他。他提醒紫静，当认清谁才是真正的执掌者，莫让性命浪费于无谓的斗争里。」语毕，烟波惊觉耀天帝竟是低笑出声，但那笑声却夹杂透人心寒的杀意，使他暗叹慕容寒玥怕是无法善终。

「太监清平一直在旁边聆听？」「那太监在宫女离开书房后，对慕容寒玥的做法及用意存有疑虑。慕容寒玥开口点明，在前主逝世尚能留在宫里的人，若非皇上您的人，便是太皇太后的人。」「可是皇祖母派去的人？」「是。」「看来皇祖母当真喜爱慕容寒玥…那太监之前侍奉过谁？」「回皇上，他曾侍奉已故的柳太媛。」「知道了，往后都在戌时回报。」「属下遵命。」耀天帝摆摆手，烟波逐消失的无影无蹤。

耀天帝直起身骨，一面专心批阅剩余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