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选了两种浓度的,不会喝酒的,喝桃花酿就行了。”
桃花酿的确几乎等于饮料了,严殊浅不知道弟弟愿不愿意让人知道他酒量差,一时语塞。
严桓倒是并不介意,只轻声说道:“抱歉,我不能喝酒。”
一旁的筮情听到了,很觉意外。那上次在这里碰到他和顾余进……
迩尚暮很关怀地问道:“酒j-i,ng过敏?”
严桓:“不是……”
“好,”迩尚暮转而对侍者吩咐道,“一桶桃花酿,一桶茉莉花茶。”
严桓:“……”
严殊浅瞪了迩尚暮一眼,心说这皇子真是没一点贵族的样子,天天以犯贱为乐,还敢当着女朋友的面调戏小桓。
迩尚暮要知道了严殊浅在心里编排他,非大喊冤枉不可,他的确是觉得严桓这个总是沉默的小子突然主动说了句话,很是值得逗着他再说两句。但千真万确没有调戏的意思,且不说他是混血吧,就算是个半纯,也不会喜欢严桓这类型的。
在坐的除了玄星罗,都是一个组的成员,平时在一起工作见面都习惯了。因此席间气氛融洽,众人有时一起讨论一个话题,有时三三两两结对闲聊。玄星罗和他们也打过几次照面,举办这次宴席的用意也正是趁机和筮情小组的成员们再加深感情,只看她长袖善舞,和哪边都能搭上两句话,乍一看,似乎也就是这小组的老成员一样。
不知怎么的,谈论的焦点变成了选择导师的问题。泪院的学制是七年,三年理论加四年实习。导师制度也很奇怪,一名导师在同一时间段只能收一个学生,直到这名学生毕业,在此期间需把全部所知倾囊相授。实际上有点类似于大家族收徒。
老师少,学生多,自然地,争抢老师成为了泪院比较传统的一项求学活动。而教出来的学生的成就在一定程度上也会使导师脸上沾光,这也是橙·分月总是缠着筮情的原因。七阶的学生,再差也不会怎么样了,是平白捡了个大便宜。
可筮情并没有选择导师的需求。目前组内只有沈毅是紫老师的学生。他三年级,年纪也最大,虽然不是组长,可习惯x_i,ng地照顾大家,比如关心大家对未来的打算,挨个问了问,他问到了血妖绫。
血妖绫对未来是毫无打算,实际她根本不想来泪院,是被自家老爹逼来的。对于导师一事,更是从未考虑过,此刻被问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迩栀飖突然c-h-a了一句:“沈毅哥哥,你不用担心她,老大不是请了赤老师来辅导她吗?我看她有能耐就可以做赤老师的学生了。不过,啧。”他这一声啧是很明显的对血妖绫的不屑了,这两个人不知是不是因为总是抢吃的,向来不对付。
血妖绫翻个白眼,心说我有没有能耐干你屁事。
严殊浅也翻了个白眼,心里觉得皇子怎么都这么烦人,尤其迩栀飖,吃都堵不住他的嘴。她担心的并不是妖绫,而是严桓。果然严桓并不知道筮情特地为血妖绫请了赤来指导,突然得知这个消息,拿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下。
严殊浅有点担忧地看着他,他弟再这么喜怒无常下去,早晚要魔怔。
严桓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下筷子,茫然地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他动作太快,严殊浅阻止未遂。
之前迩尚暮执意要上酒,严桓不想打扰他的兴致,并未再阻拦。但酒上了桌,他却是一下也没碰。此刻心神恍惚,居然忘了这茬。严桓嗅了嗅桃花酿的香味,心虚地想,酒味很轻,大概不要紧,只是得想个法子离开。
他很多年没碰酒了,实在无法推测自己醉酒之后会做什么。
大家嘻嘻哈哈地开始了下一个话题,严桓定了定神,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可闲话左一句来右一句,纠缠着飘进他耳中,分辨不清内容,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告辞离开。
不一会儿,严桓觉得自己晕乎乎的,眼前的人影杯影都虚浮了起来。严殊浅一直注意着严桓的动静,此刻看他好像随时要摔倒,连忙准备扶他一下。
她这手还没伸出去,就听严桓突然开口道:“我要回家。”
这句话,是冲着筮情说的。
本来吵吵闹闹的众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视线统一地集中在严桓身上。被行注目礼的人毫无知觉,更加过分地拉起筮情的袖子,微微倾身过去,很认真地盯着筮情,固执地重复道:“要回家。”
筮情被他碧绿色的眸子晃了一下心神,想起很多年前,在严桓还小的时候,每次被别的小孩揍了,都咬着牙硬抗,不肯求饶。等筮情赶过去时,通常会看到乱七八糟的小严桓脏兮兮地蹲在地上,看到他来了,就可怜巴巴地伸出手,委屈地要他抱,要回家。
可事实上,严桓并不应该叫他师兄,而是前辈。整个晨岛界都该是严桓的家,他却偏偏感到无家可归,只认定筮情的屋子。
严桓还是小的时候比较率真。
然而收敛心神后,筮情并未理会严桓,只对严殊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解围。
严殊浅在对弟弟的爱和对老大的拥护之间飞快权衡了一下,偏过头去夹了一块鱼r_ou_,做作地大呼小叫道:“各位快吃啊!都傻愣着干嘛,这鱼可香了。”
所有人彷如梦中惊醒,机械地举起筷子,眼角余光仍偷偷地瞥向筮情那边。说实话,他们都还是有点害怕这位老大的,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异灵链,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