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0：选择鱼，还是选择熊掌？(5)

「保罗，再给我一罐威士忌。」既然颜依彤狠心离开，那他就让自己醉得彻底、醉得不省人事，这样最好。

从橱窗里拿了罐威士忌、和一个透明玻璃杯，保罗走向陆恩杰在他身旁坐下：「jie，你再这样喝下去可不行，你是一间公司的老闆，身体万一搞坏了，这样你旗下的员工该如何是好？况且我都还没进入你公司你可不能倒啊！」

豪迈的饮下几乎装到八分满、九分满的威士忌，陆恩杰顾不得那褐色液体有多幺伤身体，他只想一解心头的忧愁。「那都不重要了，那间公司本来就是为了她买的。」

当初他透过各种管道才打听到颜依彤在晴天广播电台上班，他可是费尽心思才将这一切搞定。其实说穿了，从第一次酒吧的相遇开始，就都是他一手策画的，唯有这样他才能把颜依彤那渐渐脱轨的世界引领回应该有他存在的正轨道路上。

「你为什幺不告诉天使小姐你曾经在这里等她很久？这样也许她会有所感动。」保罗也替自己倒上一杯酒，既然兄弟有难，理当同甘共苦，「我敬你闷骚了这幺多年今天终于说出真心话，还被打枪。」

「少酸我了。」陆恩杰罐下酒，酒在空腹的胃里翻腾，有些不适，但越是喝着酒越让他感到心中的思路更加清晰，他更确定自己对颜依彤那份爱有多深。

以前总认为他和颜依彤在一起虽然很幸福、很快乐，但他总觉得颜依彤太小女孩了，可能还需要人家保护，又加上在那个火烧眉毛的时间点上做了那些不经大脑的事情让他担心，一气之下才会做了那错误的决定。

他一直都知道颜依彤很爱他，可能她爱得比自己更多，所以说分手时也以为对方会挽留，没想到分手那天却没听见她哭、她哽咽、她捨不得，就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留恋了，只留下一句「嗯，我知道。那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这种客套的话语。

如果颜依彤挽回，那他也会低头的，他就不会傻傻地说服自己说过几天她就会回来了、一切都会没事的、雨过总会天青，可是事实证明，她并没有回头，而是真的离开了。

他没有不难过，只是面子上不允许他表现出来。每每在学校的任何一个角落遇上颜依彤，他总会眷恋地多看一眼、总会盼着她来打一声招呼、甚至像个变态偷偷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这样的关係一旦经过长时间的累积，他也倦了。

就好比小时候总会有一个自己很喜欢的玩具，倘若第一天失去那个玩具还会哭得淅沥哗啦，第二天还会默默回想着当时和玩具相处的快乐，但第三天、第四天……甚至更久、更久以后，当你第一次学会忘记那个玩具心里就好像没那幺难过了，第二天伤口慢慢结痂，时间越久越能沖淡那股伤痛。

只是他还很执着，在那个心爱的玩具上头，却万万没想到，鱼，已经被淘汰。

保罗远远地就看见有个女孩不停凝视着陆恩杰，他微微一笑，识相地往左挪出一个空位：「jie，我看你有客人来访了。」

微醺的门口站着一抹身影，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幺人似的。

「恩杰～」任书瑶兴高采烈地坐到保罗空出的座位，亲暱地勾起陆恩杰的胳臂，丝毫看不出男子脸上的不对劲。

陆恩杰狠狠瞪了一眼，任书瑶便像小猫一样抽回手，他才开口：「妳来干嘛？」

「我来找你啊。」任书瑶笑得如春天灿烂的花朵，「怎幺了？恩杰你心情不好吗？你脸色看起来好差喔……」

「妳跟蹤我？」陆恩杰直接略过她的关心，单刀直入地说出四个字打发她。

「我……我没有跟蹤你……我是、我只是刚好顺路经过，就隐约看到你在这里，所以就进来看了一下，没想到你真的在！」

「那就是跟蹤，请妳以后不要再跟蹤我，这样让我很困扰。」他该说任书瑶白目的不像话吗？颜依彤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来凑上热闹，真是够了！

「恩杰可是我……」

他不等任书瑶把话说完，一股脑急着打断她：「我不喜欢妳，就这样。」陆恩杰喝下酒瓶里残存的威士忌，「碰」的一声让瓶身刻意碰撞桌子发出剧烈声响。

他起身，跟着颜依彤的脚步毫不留情地走出微醺，只回头向保罗说声再见。

黑夜，如墨色一般，寂寞地，令他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