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别人的东西怎幺可以要？(09)

罗天保把剩下的麵包打包好，交待她：「拿回去凉了以后，要直接冰冷冻库，要吃再拿出来加热，不用退冰直接热就好，会外酥内软很好吃。用烤箱电锅都可以，电锅不要加水直接按开关，跳起来以后闷一下。」

「阿保，你不只会做麵包，也是个好老师，真了不起。」

「谢谢。我送你回去吧。」

「麻烦你了。」她犹豫了一下，很想开口又不敢，但再不说，她怕此生再也没有机会了。「阿保，」…………她终究不敢。

「什幺事？」

「没什幺，阿保，今天谢谢你，这麵包真的太好吃了。」

罗天保开车把柯婉瑜送到宿舍。在回程的路上，他想着十年以后的柯婉瑜。他觉得，柯婉瑜比十年前成熟独立，是个大人了。「我们都长大了，也变老了。」罗天保笑自己。他很喜欢现在的柯婉瑜，觉得和她相处起来很轻鬆，分手前那些让彼此神经紧绷的争吵，现在只留下中性的关于事实的记忆。这样很好，关于柯婉瑜的回忆他很珍惜，不希望留着不好的情绪。

他问自己：「心里还有没有婉瑜？」答案是有。那是想再续前缘吗？也不是。只是单纯觉得，她是自己青春里最美的一段回忆，这件事是不容抹煞的。但是，现在的柯婉瑜再美再好，却不是自己想要的人了。经过一整天的相处，罗天保确认了一件事，自己的心，不再为柯婉瑜悸动，她美丽的笑容兀自美丽，与自己无关。心里的那个柯婉瑜，已经单纯属于过去，会留下，但不会有未来。

孙韵清下班骑着摩托车回家，在红绿灯前停下。左后方慢慢靠近一辆白色suv车，和罗天保的一样，于是孙韵清转头多看了一眼。副驾座上，是那个luirl本尊，多年后的她，更美更好，她正对着驾驶座上的人微笑。孙韵清不用看就知道驾驶座上的人是谁，却无法不将视线移到那个男人身上。

孙韵清看到的是也带着笑的罗天保。她的心一阵巨痛，二行清泪无预警奔流而下。她赶紧把车靠右停下来。不该转头的，那一眼代价太高，她蹲坐在路边，心痛如绞。纵然是早已知晓的事实，纵然早就在心中看过千遍万遍，当现实浮现眼前，却远比想像的还要疼痛多倍。她不可扼抑地大哭起来，就在车来人往的大马路旁，哭了好久才有办法慢慢把车骑回家。

回家看到美琪在吃泡麵，孙韵清举起带回来的羊肉库司库司，说：「喂，美琪，不要吃泡麵啦，来吃羊肉库司库司。」

「什幺是库司库司？」

「是北非小米，也就是蒸粗麦粉，是北非人常吃的主食。和羊肉一起用塔吉锅煮很好吃喔。」

「不早拿回来，我泡麵都吃一半了。」

「好啦好啦，泡麵不要吃了。」

张美琪大口吃着美味的羊肉库司库司，问孙韵清：「你不吃喔？那我全吃掉了。」

「没关係，你吃。我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