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介是一身纯白的西装,搭配白皮鞋,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完美无缺得仿佛随时可以举办婚礼;而一旁的启介则——
拓海擦了擦眼,险些没认出来,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与印象中的形象判若两人的另一位访客道:“……启介?”
这个染回了黑发,又没涂数量夸张的发胶导致头发乖乖地趴着,表情别扭又局促的人……
居然会是浑身写着嚣张跋扈的高桥启介?!
“废话,除了我还会是谁。”
拓海惊异无比:“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启介心想还不是为了在你爸面前留个好点的印象,嘴上却说:“只是偶尔想改倍已。”
拓海也不知信没信,兀自一个劲儿地打量着他。
提着装了个大蛋糕的纸盒,身体被拘束在一套不习惯的西装里,在萧瑟的寒风中站着的启介脸皮抽搐,非常不自在地被拓海反反复复地打量,最后忍无可忍了:“还要让我们在门口站多久啊!”
凉介冷冷地警告道:“你要是再这样用失礼的语气说话,就还是回去比较好。”
启介的气势瞬间就弱了许多,悻悻道:“……我知道了。”
他丝毫不怀疑不爽的老哥能做出把他撵出去的不人道事件来。
“啊,抱歉。快请进。”
被震撼得彻底的拓海,经过启介的提醒才想起要把他们迎进屋,赶紧侧身让出一条可供进入的通道来。
……他只是觉得启介的脸绷得死紧,简直快要断掉了。
不像是来做客,倒像是,嗯,视死如归地上战场一样。
拓海落在最后,一边观察一边奇怪启介怎么会走路姿势都变得那么奇怪,表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地一味走着。
在经过前面的店面,紧连着的就是小厅了。
“来了啊。”
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文太淡定地坐在暖桌前,桌上放着四只几百年都没拿出来用过的、朋友送的昂贵茶杯,登时跌破了拓海的第二副眼镜——前提是他有。
“伯父。”
凉介微笑着打着招呼。
没察觉到自己一路都因紧张过头而走得同手同脚,启介在把蛋糕放在桌上后,忙也恭恭敬敬地问好。
“嗯。”文太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道:“坐吧。只有茶。”
“谢谢。”
凉介礼貌地道谢,同时将手中的礼品盒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再从另一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锻长盒里取出一瓶酒来,轻松地放在了桌面上,再整齐地摆好四只晶莹剔透的长脚杯。
是要喝几杯吗?
文太想着要不要把藏在冰柜里的啤酒拿出来也分享分享,然后不经意地瞟了眼上头的商标。
……
立马就抹杀了那个会因贫富差距而显得非常非常羞耻的想法。
凉介丝毫不心疼地给假装若无其事的他倒了杯值约半年房贷的酒液,优雅地握着杯颈摇晃了下,微笑道:“请。”
“哦。”
文太在‘豪爽地接过来按照以往作风地一饮而尽’和‘同样淡定地用价格高昂的酒装逼地细酌慢饮’间迅速选择了后者。
他端在手里,不看凉介,只问:“最近怎样?”
“还好。”凉介笑着说:“无论哪方面都步上正轨了。”
拓海对这个即将装进肚子里的蛋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启介则感觉c-h-a不进话题,干脆闷头喝酒。
“哦。”
文太一向不是个擅长找话题的人,意思意思地跟凉介碰了碰杯,感觉自己应酬完毕,便继续闭着眼睛,心安理得地自得其乐去了。
第144章 番外一(下)
那天晚上,自酌自饮的凉介不着痕迹地用眼神催促了启介好几下,而启介犹豫着,终究还是没把真正的来意说出口。
……难得看到岳父这么开心,说扫兴的话不太好吧?
——启介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不想被再痛揍一次的。
蛋糕被战斗力不弱的几个大男人彻底消灭了,拓海还有些遗憾——他原来还没舍得放开肚皮吃,打算存到冰箱里当第二天的早饭来着,殊不知心事重重的启介一口一块,3磅的大蛋糕不知不觉地就没了。
与空荡荡的纸底座作伴的,还有几个空玻璃瓶。
藤原文太喝得脸上微醺,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酒嗝,瞥了眼时钟说:“都这么晚了,不介意的话就留宿吧。”
拓海的脸红彤彤的,也连连点头:酒驾不安全。
他提出:“衣柜里还有几床备用的被褥,不介意的话在直接睡在榻榻米上吧?”
“那就麻烦了。”
凉介和启介对视一眼,愉快地应了。
在上楼前,他们很自觉地将残局收拾干净,顺利地换来文太一个满意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