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有这句话做定心丸,启介便全身都放松了下来,怎么舒适怎么来地后仰着。
他本身也担心会不会听到太详细的指示,毕竟一比起赛来,他满脑子就只剩下去拼命地跑,去咬住前车每一丝的破绽,几乎都是临场反应的考验。
__哪有那么多功夫去想起几十分钟前、由大哥灌输进去的攻略。
凉介垂眸,在笔记本上敲着分析数据。
就在启介的安心值上升到最高点和防备度下降的谷底的时刻,冷不丁问道:“你真不准备告诉我,在转交袋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戳到要害,饶是神经粗如启介,他的脑子也足足当机了三秒。
“…………没、没什么啊。”
他干巴巴地说着。
凉介轻笑一声,将不自然的反应尽收眼底,倒没有对这拙劣的演技发表评论。
启介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轻飘飘的笑声充斥着一股叫他寒毛直竖的高深莫测的味道,不过本身就没敢妄想过,‘刚才露出那么大一个破绽还能取信于算无遗策的大哥’。
他思来想去的,还是听信了内心深处的警告,嚯地站起身来,拔腿就往外走,结果手忙脚乱下,被金属脚的茶几给绊倒了。
“噗咚!”
一米八几的大块头轰然倒地的声响可不小,除了凉介淡定如常外,在场的另一人被他这来得怪异的大动作给吓了一跳。
拓海的视线瞬间从电视屏幕移到了狼狈的启介身上,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启介先生怎么了?”
启介声也不吭地爬起来,始终别扭地保持着背对他们的姿势,只是那冲天的发型遮不住通红的耳根。
听到拓海的疑问,他仍旧头也不回地揣着车钥匙疾步窜出了玄关,不一会,客厅里的两人就清楚地听到了转子引擎被发动和fd驶离的动静。
“他没事,只是有点心虚。”凉介淡淡地评价道:“启介是不是拿错了带子给你?”
察觉到‘联手隐瞒’已经失败了,拓海抿了抿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家长前般忐忑:“……嗯。”
虽然已经习惯了凉介先生的各种料事如神,可连具体细节都被一语中的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需要这么紧张。”凉介无奈地摸摸他的头,表面上是为了宽抚拓海的情绪,却变得有些眷恋那份柔软细腻的触感了。
那一小撮翘起的毛发被这样抚弄时,就会轻轻地挠在敏感的掌心上,颤颤麻麻的感觉会沿着神经末梢一直漫到四肢百骸里去。
很想放纵……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凉介一感觉到拓海那紧绷的脖颈渐渐放松下来了,便郑重其事地道了句歉:“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还让你特意跑一趟。”
拓海慌张:“没有这么回事,凉介先生完全不用向我道歉的啊!”
“是我的疏忽。”凉介沉了沉声,重申一次。
凉介的声线带着丝独有的磁x_i,ng,语气却在温和中透着强硬,有种叫人无法置喙的威严感。
可涉及到原则问题的时候,拓海对这几乎是免疫的——还是执拗地摇头。
凉介拿他没办法,只自顾自地作出了保证:“下次会遇到类似的事情,我不会再假于人手的。”
——这听起来不错。
试想一下,如果下次送东西来的不是启介先生,换成是没那么忙的中村贤太或者史浩先生的话……
远不如见到后驱兄弟来得愉快呢。
有着点不可告人的小私心,拓海想了想,止住了摇头的动作,稍微停顿一下,转为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好。”
感觉到那股被牢牢地压抑在心底的炙热在不受抑制地膨胀,凉介的唇角仍噙着抹温柔的笑意,眸色却悄然变得暗沉起来。
幸运的是理智还在发挥作用,j-i,ng准地在这灼人感即将抵达临界值的前一刻,不动声色地将手从拓海头顶上移开。
只是一个简单动作的变化,就将这浅淡的暧昧给冲去了许多。
不知道自己又与被‘啊呜一口吞掉’的剧情擦肩而过,拓海忍不住补充:“但是凉介先生你一般都很忙,如果启介先生正好有空的话,唔,能不能拜托他来跑一趟呢……啊。”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早上那一场全托黄毛头的人脉和战斗力才化险为夷的闹剧,忙把事情对着凉介全盘托出,试图挽回那么点启介在对方心中或许已经岌岌可危的印象分:“……总之,要不是有启介先生帮忙的话,加油站会有大麻烦呢。”
凉介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把这声当成了鼓励,拓海思忖了会,吞吞吐吐地说:“池谷前辈他们也想好好找个机会报答你们两位,不知道
“过段时间吧。d计划才刚起步,最近都会比较忙。况且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对那些人无感也无交集的凉介并没有应承的意愿,但看在拓海的面子上,还是没把话说死。
拓海忙点头:“我知道的,一定会转告他们。”
凉介走到饮水机旁,给他和拓海倒了杯水,就在拓海接过杯子的那一刻笑着问:“对了,方便告诉我,启介给错你的那盘录像带上刻录了什么内容吗?”
拓海:“……”
尽管凉介先生的口吻很平淡,可他却直觉启介也许会被、嗯,小惩大诫一下,于是只犹豫了不到半秒,就根据之前的考量结果迅速给出‘呃,我也不太清楚’的含糊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