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林子怡一时没反应过来,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顿时咬牙切齿地骂道:“雷公他老婆婆的,二愣子,傻狍子……”
似乎骂够了,林子怡看着雨化田,支支吾吾解释道:“我,我这个是从小的毛病。怕打雷,一打雷头发就吓的都立起来了。”
雨化田接过小厮端来的茶,坐在院中的石椅上,悠悠品了一口,“接着编。”
“我没骗你呀。”林子怡嘟囔着,手掌轻轻抚过自己冲天的头发,除了被桃花枝缠绕的那些,其他发丝竟都乖顺得软了下来。
她伸手去解发丝,却越解越乱,反而缠得更紧。她不耐烦起来,啪啪啪拍着树干,“熊孩子别占我便宜,松手松手松手。”
话音刚落,无风无雨,那花枝却好像动了几下,几乎缠成死结的青丝随着簌簌花落,也悄然滑下。
雨化田默不作声地瞧着,将茶杯轻轻放在石桌上,招手唤来一旁的马进良。
马进良意会,俯下身来,一双眼则牢牢盯着坐在树上神色莫名有些憔悴的林子怡。
“去查查她可曾……”雨化田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却难得迟疑起该怎样措辞。
雨化田不信神鬼,不信妖魔。皇宫里招来的那些捉鬼道士世外高僧,在他眼里不过是群装模作样,惯会危言耸听,以世间无形之物为饵来换得自己前程的无能者。
可与林子怡接触这两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他便有些弄不懂。
林子怡脚步虚浮,下盘不稳,并不是一个会武的人。可若说她会什么法术,他只觉得可笑。
长武所的事,可以解释为林子怡稍懂阵法,他误打误撞入了阵,才会见到那种诡异的场景。而淋雨却半分未湿的衣服,内力深厚如他可以做到,林子怡也未必不能用些雕虫小技来蒙蔽他的眼。
而这种故弄玄虚的手法,是那些民间邪教惯用的。
昨日入宫之时,万贵妃曾无意间向他提起,最开始闹鬼的流言,是林老爷向她提起的。
若是林老爷与林子怡皆是那邪教中的一员,生出这么多事端,布下层层机关,无非是想让宫中闹鬼的传言愈演愈烈。而他们便可投机取巧,以为皇上解忧的名义,平定他们亲手布下的乱局。皇上必然大悦,邪教便能堂而皇之地入驻皇宫,成为正统的教派。
若是如此,于他倒也有益。
雨化田的手指点在杯沿,慢慢说道:“去查查林老爷与林子怡可曾和什么邪教有所联系。”
林子怡不知道雨化田已经在她梳头的时间里,将她定位成了邪教徒。
她从树上轻巧跳下,带着一身桃花香气坐在雨化田的旁边,托着下巴,笑意盈盈问他:“化田兄啊,你今天能带我去皇宫么?”
雨化田本就是想带林子怡进皇宫验证一些事情,听到她主动提起,他眸目一转,却反而回道:“不能。”
林子怡噎了一下,苦着一张脸,“为什么啊?我干爹不是说过我特别有用么?”
“林老爷确实说过。”雨化田抿了口茶,悠闲地说:“可我瞧不出。林老爷的大养女善舞,二养女擅画,你擅什么?”
林子怡冥思苦想,“呃……我,擅话?”
雨化田嗤笑一声,“你画得就算再好,于我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