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叶思眠伸手,在避开其他人之后拂过小树。
树苗瞬时挺立起来, 绿意葱葱的, 充满活力。
叶思眠就在拂过之后找个地方把石雕放在一角。
然后小小的祠堂状石雕摆在那里, 他像往常一样, 入内休息, 又在休息一会后, 听到外面有些声音——
“……会……热闹……”
有人在走近这偏僻的地方, 又在走近之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附近和谁说起了话,并且在无人应答后继续说话,一点不受影响。
“……百年难遇,错过后悔……”
——算算时间,这个时间段在附近应该没什么大事。
在那些一会警示一会惊呼的声音里,叶思眠确认没什么事后就没有再关心外面的声音,只是在“祠堂”里边暂时小憩,等着外面那个不知道是谁的那位一直自说自话的人离开后的清静。
但是一会后,那个在不远处说话的人却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越来越近,直到几乎到了石雕旁边——
“……去吗?据说会有很多祭祀大人,还会有很多神灵当场降达旨意,感觉会很有意思!”
依旧是一阵沉默,只有他一人的兴奋声音继续不停:
“好吧好吧,那就当是陪我!”
一阵风吹过,一些树叶的响动在风里清晰。
“不反对就是答应!摇头不算!那我们就两个人一起去参加祭祀大典!”
几乎是霸道的话音一落,马上就是一个人坐到了石雕边上,大喘气说:“反正这次我不会是一个人了~”
叶思眠就在这连续不段断的好一阵的游说后,听着了这句又是累又是得意与确认的话,想了想外面这个听起来声音很年轻的人,又想了想这次算是共事了一段时间的搭档,只觉得——
年轻的人都很活泼呀。
然后在这一瞬间的想法之后抿出一点笑意,又在外边重新开始的聒噪声音里虚抚额头:只是外面这位的话似乎真的太多了。比长元还要多。
想着,他朝外面“看”了一眼。
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人正坐在石雕旁,几乎挡住了大半风景与阳光,整个人在逆光下闪闪发光地说个不停,然后他左手抓着一个红衣小人,红衣小人随着他的话语做着或滑稽或夸张的动作,右手抓着一个灰衣小人,灰衣小人被缝了一张冷酷神情在脸上,在边上不停转身地避开红衣小人——转着转着,就是一个不小心地砸到了石雕上。
蓝衣人的阳光灿烂就在这意外后一下泄气,像是撑不下去独角戏了一样,也把红衣小人丢到了石雕上,阳光的神情瞬间愁云满布:“唉!一个人去祭祀大典真的很无聊啊!”
他说完,戚戚地叹了会气。叶思眠在这暂时的安静里,瞧了两眼砸在石雕上的两个小人。
然后蓝衣人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重新阳光起来:“我不管,至少有小红小灰陪我一起!信物是多了的,但入场人数加上这两个却刚好!然后人刚好了就去看祭祀大典!然后去看天降神旨!然后在大典上多看看,看清楚到底要信奉哪一位神灵!”
叽叽喳喳把未来详细规划好,碎碎念如何过去,如何入场,小红走哪边,小灰走哪边,他这个小蓝走哪边,到了之后三个“人”分别去哪里,在聆听神旨的时候又要注意什么,走过路过都上柱香应该还行,具体哪个神灵第一柱香就看的时候怎么样……
说到似乎没话说了,这位“小蓝”才歇了会,左右看了一下,恢复活力地休息完之后,捡起路边的小红和小灰离开。
又在临走的时候,顺便看了看边上的陈旧石雕,看了看,然后还是一脸微妙嫌弃地“噫——”了一声。
离开。
叶思眠在他离开之后出来,身形在休息之后已经又凝实回来了一些。
然后他在捡起石雕准备走的时候,之前走远的“小蓝”却又更加嫌弃地折了回来,对着自己怀里的两个小人:“我说,这么破的屋子有什么好住的,小灰你眼瞎?还是小红你弱智?”然后低头走着走着,对着突然冒出来的叶思眠陡然一惊,把两个小人同时往身后一塞,微笑一瞬,在夕阳刚刚落下之后笑得一地阳光灿烂:
“兄台也是前往祭祀大典的游客吗?不如同往?”他临时想话后,又想起刚才的尴尬场面,急急忙忙地,“不同往也无碍,不同往也无碍!只是……你手里的东西……我……要我我拿东西换一下吧?”勉强微笑,手捏小人尴尬不已。
影子浅淡的叶思眠就伸手递过去了。
“不必。”
意思大概就是,送了也无所谓,所以不必交换东西。
蓝衣人快速接过,道个谢就转身马上快跑,离开尴尬现场,在风里传来骂小红和小灰的声音,又在一会后迅速折回来:
“不妥不妥,还是不妥……”
叶思眠被转过来往前推,蓝衣人对着他这不正常的一身破烂白和自己手里的石雕,则说:“我觉得兄台你看来似乎不大安好,需要医治或者赐福一下,一个人在外面捡点破烂更是不容易,我也实在是不应该夺你物件……但是友人所托,他看中这屋子,我也没法,只能在石雕上对不住兄台了,但是作为补偿,在下却可以带兄台前往祭祀大典,将你这……”他扫视了一下叶思眠浅白色的头发和瞳孔,“……处理一下。我见过不少人这般颜色异常,也见过不少人经由赐福恢复常人样貌,兄台你跟我来就对了……”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