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把眼镜摘下来。”

哈？这算什么事？

肖如君虽然觉得怪怪的，但谁让他先惹了人家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得把眼镜摘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的直视着孟祈年，但孟祈年随后这个动作叫他直接心跳漏了一拍。

孟祈年突然伸出右手拂过他的额头，将他额前的长发一把扫到后面压住，肖如君整张脸毫无阻挡的呈现在孟祈年面前，两个人之间的呼吸仿佛都停住了。肖如君倒吸一口凉气。

“看得清我么？”孟祈年问。

肖如君呆呆的摇摇头。

孟祈年随之整个上半身都向他的方向倾斜过来，脸更是直直的逼着肖如君的脸凑过来，眼睛对着眼睛，鼻尖顶着鼻尖：“这样呢？”

肖如君感觉自己的呼吸里全都是孟祈年身上的香水气味，他的心脏正跳得无比猛烈。搞什么啊？他想。

不等肖如君回答，孟祈年就放下了他的头发，坐了回去，恢复了两人之间原本的距离。肖如君手忙脚乱的把眼镜重新戴起来。

“贵的衣服其实不能仅仅用价钱来衡量。”孟祈年缓缓开口，“之所以同样的黑色西装穿起来却是不同的效果，是因为从材质，到设计，到版型，到剪裁方方面面的不同所造成的。”

“我知道，”肖如君又开始抢答，“你这件上面有金色的丝线，我看到了。”

“你在观察我？”孟祈年饶有兴趣的问。

“也没有，”肖如君道，“就是觉得你的西装比我的也好看太多了，我那件实在是够寒碜的。”

“材质疏松普通，尺寸不合身，版型也不合理，自然会是那个结果。所以呢，你现在有兴趣了解我的工作了吗？我记得你上次说过，给人穿衣服也能是一份工作，你想不通？”

“嗯……”肖如君眯着眼睛想了想，“确实，有那么一点好奇了。”

肖如君说完，发现孟祈年半天没回应，一抬头才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心下又有点慌乱，忍不住习惯性的去用扶眼镜来缓解紧张：“你，你看什么？”

“为什么不戴隐形眼镜？”孟祈年看着他藏在厚厚镜片后面的眼睛。

“太麻烦了，我人又懒。”肖如君又推了一下眼镜，躲避了孟祈年的眼神“这样也挺好的。”

肖如君有点害怕和孟祈年对视，他总觉得那双眼睛里面有话，有很多孟祈年没说出来的东西，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池水。他害怕，怕那双眼睛激起他的求知欲，他怕自己想去探寻，想去了解，他觉得他不应该跟孟祈年建立多么深刻的关系，节目录制一结束，两人就应该恢复成陌生人才对。他觉得孟祈年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很显然孟祈年并不是这么想的。

☆、第 11 章

直到被扔到飞往北京的飞机上之前，肖如君都觉得那晚的事应该是最大的一个意外，一切都应该要回归正轨了，他万万想不到那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他上的可是孟祈年的车。

空姐甜美的声音提醒所有乘客系好安全带，肖如君还穿着刚刚上完课的衣服，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只带了一个平时上班用的双肩背包，里面根本没什么能用的东西。

肖如君费力的把背包扯到胸前，从里面掏出自己昨天才打印出来的节目台本，翻开来举到孟祈年面前：“你看看这台本上写的，第一部分应该是你先来了解我的生活，你怎么不按台本走呢？”

孟祈年接过台本，看都不看直接转给了正好经过他旁边的一位空乘：“麻烦帮我扔掉，谢谢。”

“哎哎哎！”肖如君就这么看着台本被空乘拿走了，一回头，发现他们这一组的跟组pd张小玉和摄影师也坐在后面，无奈的冲他招招手，肖如君这才明白，孟祈年是铁了心要单干了。

肖如君老老实实系上安全带：“我说大造型师，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你真不看台本啦？我就印了那一份，现在要回来还来得及。”

孟祈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我就是台本，你看我就行。”

“虽然你是挺好看的，但是咱们也得听节目组安排是不是……”

“要起飞了，闭嘴！”孟祈年啪的一下把悬窗关上。肖如君紧张得在座位上全身绷直：“你不介意我念首诗吧？”

“？”孟祈年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毛病？”

“对不起，我一坐飞机就有点紧张，你稍微忍耐一下……啊啊啊啊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飞机开始滑行起来，肖如君忍不住闭着眼睛哇啦哇啦的念起诗来。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

孟祈年实在听不下去了，把自己的一只airpod塞进肖如君的耳朵里，肖如君忍不住被突如其来的音乐吓得一哆嗦，终于睁开了眼睛。

“已经上天了，”孟祈年打开悬窗，“现在没事了吧？”

肖如君看着外面的云层，脸上的肌r_ou_忍不住跳动了一下。飞机平缓的在平流层飞行起来，乘客们开始松开安全带在机舱里走动，有空乘推着小推车开始分发食物饮料。

“你毛病还挺多的，”孟祈年看着肖如君有些好笑，“你只背苏轼吗？”

“有时候也会背辛弃疾。”肖如君不好意思的说。

“呵呵，豪放派。”孟祈年笑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跟空乘要了一杯咖啡。肖如君要了一杯可乐，一口气灌下，趁着空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