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珠儿充当翻译,不停的说话,嘴唇的确开裂起皮了,瞅着高铭这盒油脂,道:“免了,我有羊油块。”
草原上这些人,兜里都有这玩意,遇到大风天就往嘴上擦。
她也有,只是她不爱那股味儿,所以不抹。
“那多膻啊,你闻闻我这个。”高铭递到她鼻子前。
韩珠儿就闻到一股花香,沁人心脾,和这个相比,她兜里那个老羊油真想有多远扔多远,但嘴上则道:“还好吧。”
“来,你抹点吧,你要是喜欢我一盒都送给你。”高铭笑道:“女孩子怎么能抹羊油呢。女孩子要j-i,ng致香喷喷的。”
这韩珠儿是唯一汉话流利的人,是完颜氏们的传话筒,用处大了,高铭就是捏着鼻子,也要跟她搞好关系。
韩珠儿拿指尖沾了点抹到自己嘴唇上,抿了抿,很好抿开,还带着一股花香,十分喜欢。
她想了想,“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吃东西,就别说话了,免得惹怒了八皇子真砍了你。”说着转身走掉了,她端兔r_ou_往这边走的时候,遇到了完颜宗强的喝止,但她说了几句话,完颜宗强最后一挥手叫她走了。
她拿烤好的兔r_ou_来到高铭跟前,“他不想给你吃的,我说南人瘦弱,不吃东西怕撑不到皇帝那里,他才同意。”
“啊,真是谢谢你了。”高铭将那盒膏脂放到她手里,“送你了。”
韩珠儿也没推辞,当下收了东西,自己也坐下。
比起刚脱离茹毛饮血的女真人,韩珠儿还是跟高铭在一起有安全感。
高铭饥肠辘辘,这兔r_ou_半生不熟也强噎着吃,看到完颜宗强往他这边看,他冷漠一撇嘴,移开了目光。
韩珠儿看在眼中,劝道:“我真心劝你,不要硬碰硬,你最好听话,免得自讨苦吃。”
“你跟他们这么久还不懂吗?女真人奉行弱r_ou_强食,你越是示弱越是招来他们得寸进尺的对待。你信不信,如果我服软,只会被他们进一步看轻和慢待。”
后来金国是怎么对待软弱的宋国的?得寸进尺,勒索无度。
或许在一个文明的世界,弱者会得到呵护,但对于刚脱离氏族社会没几天的女真,这种情c,ao是他们很难理解的。
韩珠儿若有所思,没说什么。
高铭继续道:“况且我本人就是这样的性格,不会委曲求全。”
韩珠儿叹气,忽而轻笑道:“如果你真的性格强硬,我坑了你,你不该恨我吗?”
这还用说?恨不得把你发配西伯利亚,但高铭嘴上却道:“各为其主。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没有更多的选择,我理解,也原谅你了。”然后朝韩珠儿释然的一笑,心想,看我的圣父微笑。
韩珠儿一愣,随即道:“高大人您是长得不错,可我有心上人了。”
以为我使美男计?怎么可能,我这是圣父之以德服人,“巧了,我也有。总之吧,女孩子多为自己着想,多爱自己一点没什么错。不过,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没人疼,那就自己多疼自己。”
韩珠儿在火光下眸子发亮,直勾勾地看高铭。
她为了救父亲,一路咬着牙走来,从没一个人对她说过一句这般暖心的话。
此时,完颜宗强朝他们大喊:“睡觉,睡觉!”
毫无疑问高铭赢了,完颜宗强今夜不赶路,按照高铭的要求原地休息。
韩珠儿就催促高铭,“走吧,去他们中间,你和八皇子在最中间。”
就如高铭所料,跟完颜宗强叫板吵过架之后,他对他的态度反倒好多了,还给他一张兽皮盖着睡觉。
当夜,高铭依靠自己的马,盖着兽皮,就这么睡了。
他借着月光看其他人,都和他一样,靠着马匹,有的盖兽皮,有的什么都不盖,就这么天为被的睡。
跟辽国人在一起,好歹还有帐篷,现在退化到连帐篷都没有,露天休息了,唉,自己这命呦。
——
王黼拿毛巾捂着后脑的伤势,坐在被烧毁的营帐前,道:“不知是谁打我一闷棍,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竟然被绑到了岁币车上吗?”看着跟前的花荣道:“幸亏花将军出手救我,否则我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犯嘀咕,会不会是高铭派人做的,自己知道他跟花荣的关系,为了灭口,趁着马贼来袭,派人将自己绑到岁币车上,借刀杀人?
不过,花荣来救自己了啊,嗯,不对,或许是想卖自己个人情。
岁币除了花荣追来的这车外,还被抢走了两车,但比起这个,人员损失更叫人担心,尤其是辽国方面,被杀者足有上百。
耶律大石虽然赶走了马贼,但看着这惨重的伤亡,面色如霜。
打劫宋国使团,自有岁币输送以来,从未有过,而这一次就遇到了两起,如此频繁,难道官府真的这般没有威慑力了吗?
还有宋国人,根本帮不上忙,除了花荣带人去追岁币车外,其他人都四散跑出去了。而花荣之所以去追岁币车,还是因为上面有他们使团的人,心中颇有些不满。
花荣见王黼没什么事了,就带着一些宋国的士兵开始帮助辽国人抬伤员,清理战场。
耶律大石见宋国人总算出了点力气,心里才好受些。
随着天光放亮,昨天战争留下的惨状更加清晰的呈现在人们面前,带着污血的尸体,还有伤员的惨叫。
比起契丹人的伤亡,宋国这边第一时间选择出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