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你就等去吧,这些酒可是要卖给你们赚钱的。
耶律大石听了高铭的话,叫人捧着酒坛子带着随从们离开了,临走前道:“明天早晨我来接你们,护送你们回上京。”
高铭挥手,“明天见,慢走。”将耶律大石等人送走了。
这三个契丹人骑在马上,耶律大石还好,另外两个身子歪斜,但无论怎么歪斜就是不掉下来,对他们来说,从小骑马,这马就跟自己的腿一样灵便。
耶律大石问这两人,“你们觉得宋国的态度如何?是不是像之前以为的那样怠慢了?”
其中一人,汉话虽然说得不好,但却基本上都能听懂,席间的对话,除了一些诗词外,他听了个七七八八,“依我看,今年他们来得晚,应该就是姓高的那个使节说的原因,没其他的。”
如果宋国对他们怠慢,说不定就会和女真勾在一起,这很危险。
另一个人汉话一点不懂,全程鸭子听雷,他道:“我看他们三个,除了年岁大点的那个之外,剩下两个年轻的,长得都跟娘们似的,不是男子汉,我看啊,只有酒还不错,人不行。”
耶律大石轻笑。
姓高的正使,才思敏捷,那个姓花的副使,虽然没说几句话,但从步态和气质看,是个习武之人,功夫还很不错。
如果宋国的男人都像他俩这样,大辽就得反过来向南方送岁币了。
但,幸好不是。
——
第二天耶律大石如约来会馆见高铭他们,一起行路去上京。
当经过榆关,也就是山海关的时候,高铭一点都没表现出惋惜、愤恨、不甘等任何不悦的情绪,平静如水。
他心里确实很馋这个山海关,但现在不能叫契丹人发现。
出了关,高铭立即感受到了不同,好像风都比关内凉了不少。而村落稀疏,常常旷野一望无际,不见人影。
偶尔碰到人,也是骑马配弯刀,一路飚远。
耶律大石道:“春天就这个样子,冻人不冻地,地上万物复苏,但是这风却吹得人冷。”说着,他问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高铭,“是不是高正使?”
高铭微笑,“呵呵,深有体会。”
傍晚,原地扎营,生火做饭,吃过晚饭后,三五一堆围着篝火取暖。
高铭原本跟花荣并肩坐着,看到耶律大石坐在不远处的火堆前,正在看他赠给的那本词集,就主动走过去,指着天上的圆月道:“今天是十五,月亮正圆,我最喜欢苏轼的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依我看,这首词已经将和与月亮有关的感情写尽了,再无人能出其左右了。”
耶律大石礼貌地微笑,“我还没看到那里,等我看到了,一定留心。”等高铭一走,就迅速的翻找这首词。
读到j-i,ng彩处,猛喝几口,这酒真的太合自己胃口了,可惜越喝越少不剩多少了。
喝了这个,其他酒就显得没有味道了。
王黼见高铭回来了,心想,你胆子可真大,还敢主动找契丹人说话。
等时辰差不多了,火也烤够了,众人各回营帐入睡。
高铭、花荣跟王黼三人分到一个营帐内,其余人则十个人甚至更多人挤在一个帐内。
这个时节在野外住宿,高铭怕冷,叫花荣搂着睡,彼此取暖。
留下王黼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不时瞧一眼相拥的高铭跟花荣,多少有些羡慕。
高铭仰头看花荣,苦兮兮地道:“我还有点冷,想喝点酒。”
花荣就微微坐起来,拿过酒袋,先含了一口酒,然后俯身嘴对嘴渡给高铭。
高铭咽掉,笑道:“难怪塞外人爱喝烈酒,可以理解,这太冷了。”
花荣道:“还喝吗?”
此时他看到一旁的王黼呆若木j-i地看着他俩,显然被他俩的举动惊到了。
花荣也没搭理他,见高铭点头,就又饮了口渡给他。
王黼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抱着被子,猫着腰逃出了营帐。
他、他都看到了什么?天啊——
他走了正好,花荣还有话跟高铭说,“你怎么对耶律大石这么上心?刚才还主动过去说话。”
“吃醋啦?”
花荣勾唇一哼,“怎么可能,他摘掉帽子,你一准跑。”
高铭抿嘴笑,身为辽国贵族,耶律大石一定有一个地中海式的髡发发型,“跟他交好,当然是想他以后在宋辽关系里卖力斡旋了。爱诗词的,肯定不是坏人。”
花荣笑道:“别扯了。”
“好吧,是挺扯,其实我想说,女真崛起,势不可挡,未来也会成为宋国大患,虽然辽国现在也是隐患,但他们毕竟接受了中原的文化,多少还有底线,而女真野人一般,不知仁义礼智信是何物,如同一个没有任何道德约束的怪物,两者选择,我选辽。助辽与金抗衡,叫他们相互消耗。”
“官家可还要你谈减免岁币的事呢,他不会助辽的。”
“我不仅要谈减免岁币的事,我还要跟辽国谈割让幽云十六州给大宋呢。”
花荣一愣,不等他说什么,就听高铭继续道:“算了,我就是想想,还是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没有。”
“你连我也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