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也在场,心里替儿子捏把汗,唉,就让你没事多学点书法绘画,你就是不听,现在你要怎么办?
高铭清了清嗓子,走到画桌前,见这是一副花鸟图,描绘了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鸟,正立在一个结满桃子的果树枝桠上,与大多数花鸟图的主题一样。
“曹画正这幅画笔法细腻,栩栩如生,鸟喙以细笔勾勒,鸟的羽毛则是用笔墨渲染,完全的表现出了羽毛蓬松的质感,而树枝上的枝叶被虫咬食出的虫孔都被细致的描画了出来,可见曹画正功力深厚,妙哉。”
高铭心里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言之无物,好歹说了一堆点评。
却不想曹画正身为一个艺术家,根本看不上高铭这种浮皮潦草的点评,一点都不深入。
就这种水平层次如此之低的人,上次居然还被官家大夸特夸,说他的白鹿图如何美妙?
当初听官家的意思,好像他们这些画院的人去布置也未必有他高铭强似的。
简直侮辱他的造诣嘛。
今天一看这高铭还真个只会动嘴皮的。
这种人竟然比他们这些有真才实学的得到官家赏识,真是叫人看不顺眼。
曹画正敷衍的呵呵笑了两声,“高大人作为一个不懂绘画的外行人,点评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
高铭一听,诶?说话夹枪带木奉是不是?!他微微一笑,“不敢班门弄斧。”
慕容彦泽在一旁给高铭帮腔,“高大人说得不是挺好的么,把这幅画的j-i,ng髓都点评到了。”
曹画正心头更加不悦了,老夫画工已经已臻化境,还用你们夸奖,说你们是门外汉,你们就是门外汉。
蔡京此时笑道:“贤侄,曹画正是想问你,他的这幅画融合了哪两个流派的技法和风格。”
曹画正朝蔡京由衷的道:“不愧是蔡大人,便懂其中奥妙所在。”
对嘛,这个才应该是关注点,高铭什么都不懂。
左丞相王黼悠悠开口,“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就是如此。”
高铭记得王黼跟蔡京的关系不是很好,毕竟两人是竞争关系,所以前段日子高铭跟蔡京罩着的朱家为敌,王黼都是隔岸观火的,结果这家伙逮到机会连高铭也踩。
王黼一开口,似是形成了破窗效应,平时见高铭得宠心里不太顺畅的都来扔砖。
毕竟别的地方高铭确实比他们强,但在艺术绘画上,但凡是个进士出身的都比高铭强。
“是啊,曹画正这幅画的看点并不在技法上,毕竟技法已经没有可指摘的地方了。”
“绘画没有几十年的功底沉淀是不可能看懂其中玄妙的,曹画正浸染十数载,早已吸纳百家之所长,如今追求早不是形似而是神似,高大人刚才的点评,的确流于表面了。”
倒不是真的吹捧曹画正,只是想通过这个来踩高铭一脚,文盲,白丁。
官家,你看到他的真实水平了吧?
高俅蹴鞠选手出身,根本帮不上,在一旁看儿子被言语挤兑干着急。
曹画正见许多人站在他这边,不禁有点飘飘然,对高铭道:“高大人,若是不嫌弃,小可愿意从头教习大人学画。”
高俅愤外恼怒,小孩子开蒙才需要从头教起,你恶心谁呢?让我儿子当你学生,喊你老师,你倒是把自己的地位定得挺高。
蔡京也一副好心的对高铭道:“绘画讲基本功,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跟着曹画正学习,练练真本领不是很好么。”
弦外之音,高铭现在都不是靠真本是。
其余的人都觉得高铭绘画是短板,捏住这点打击他,他根本没反驳的能力,毕竟他们任谁拎出来都比他强。
别的不说,叫高铭说一个目前的绘画流派,他说得出来吗?
高铭余光瞥赵佶,就见他微微皱眉,似乎也在怀疑高铭的艺术鉴赏能力。
太子眉心舒展,似笑非笑,显然等着看热闹。
而郓王则眉头微蹙,正要张口,似乎是要替高铭解难,但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口。
毕竟高铭对绘画一窍不通是有目共睹的。
高铭看了圈打着为他好,叫他勤学勉励旗号,实则揶揄讽刺他的王八蛋们,微微一笑,“那好吧,我收回我刚才点评曹画正画作的评语。”
众人心道,这就对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很好。
但接着却听高铭道:“我刚才说错了,曹画正的画,缺乏基本的绘画技法,画中有重大瑕疵。”
满堂哗然,心说高铭你疯了吧?你不服气也不能张口乱来啊?!
蔡京一惊,但随即笑道:“愿闻其详。”
曹正脸色胀成紫红色,“你、你怎么敢?!”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如果他的画缺乏基本功,那其他人的就都不用看了。
好话不愿意听吧,那就说点坏的,怼人谁不会啊,高铭道:“你画的鸟和树枝桃子,都在一个平面上缺乏立体感,与其说是画,倒不如说是像分别画好剪下来,再粘到一幅画上,就两个字,扁平。当然你要说你就爱这么画,我也没话说。”
其实是受时代局限,这个时代还没接触过现代绘画技法,扁平没有层次感。
曹画正想大骂你懂什么,人人都是这样画,但不能殿前失仪,就道:“那想必高大人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绘画技巧喽?”
众人都看着高铭,在照相机发明前,绘画承担着记录的任务,谁不想画得逼真?但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
高铭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