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严令不让带嘛?”
林雁行说:“我这么人高马大就靠那鬼地方的一日三餐喂,还不得饿死?到时候咱俩一起吃。我目标大,怕老师查,你快替我藏好!”
陈荏无奈说:“行。”
算是为将来做准备吧。想起林雁行成名之后,在机场或者任何公共场合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样儿,估计暗度陈仓的事也不会少做。
上了大巴车,果不其然班主任老刘开始查包。
这次军训允许带的几样:水壶、卫生用品、少量现金;不许带的倒有一长串,什么手机、游戏机、p3、零食……尤其零食,那东西不但影响军训秩序,包装袋还影响卫生环境。
其实真没必要,兵哥哥饿起来也得啃两根火腿肠啊,何况只是高中生。
老刘第一个就查林雁行,因为待会儿下了车教导主任和军训教官还得抽查,他怕林雁行在大庭广众下被揪出来。
林雁行清清白白,包里除了牙刷毛巾香皂什么都没有,所有违禁品都被提前分了流。
老刘狐疑地打量他半天,又查另外几个以调皮著称的家伙,总算缴获一批物资,就此作罢。
车开到一半,林雁行再凑过来,把原本和陈荏并排而坐的郁明赶跑。
“又干嘛?”陈荏问。
林雁行压低声音:“我听上两届的人说,军训基地附近有个溶洞。”
陈荏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意图,说:“别乱来啊。”
以后还指望着你养我呢,别在这鬼地方弄得缺胳膊少腿,当不了明星却进残联。
“没事儿,年年都有人进去。”林雁行说,“他们说里面有凿好的台阶,有间石室,还有一条暗河。据当地老乡说,那地方是古人避战祸用的,抗战时还当过防空洞。”
陈荏正色道:“未经现代人开发的山洞就叫野洞,我劝你不要进去。”
林雁行在他头上呼了一把,笑着说:“我好心要带你玩儿,你怎么扫兴呢?”
陈荏皱眉看他。
林雁行最发怵陈荏这么看,感觉整个头皮都麻!
其实陈荏修眉杏眼长开了之后挺美的,不知为何就是吓人。
过了好几年林雁行才想通是为啥:陈荏这厮不仅眼睛大,黑眼珠还大,一般人戴美瞳才有那效果,而他瞪人的时候又专注严肃至极。
所以林雁行后来有点儿美瞳过敏,见不得女孩戴那玩意儿,一见就想起他那冤家。
“你去不了。”陈荏说,“这是军训,不但老师管你,教官也管,他们不可能让你偷溜出营区。”
林雁行说:“不是偷溜,是打时间差。军训的最后一天上午是会c,ao表演,学校邀请部分家长观摩,看完了以后有些学生就跟着家长的车回去了,但更多的人得等到下午坐大巴一起回去。”
“我爸收到观摩邀请了,他肯定没空,所以会派一个人来。等会c,ao结束,我就对老师说跟那人走了,再对那人说坐大巴回去,这不就有时间去那山洞了嘛!这方法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校队的那些人都是这么干的。那洞挺浅的,离得又近,一来一去最多一个半小时。”
陈荏问:“回来要是赶不上大巴呢?”
林雁行说:“凭我还找不到车回丽城?”
“别去。”陈荏说。
他有切身之痛,他上辈子车祸、感染、截肢乃至死亡的诱因就是想去看山上的一个洞,也是野洞,也有古人遗存,也说有地下河。
林雁行满不在乎走了,到车后排把刚刚坐定的郁明又赶了回来。
郁明扶着椅背坐下,心有余悸:“妈哎,我刚才坐在他们几个体育生中间,那压迫感太强了,你平常是怎么跟林雁行当朋友的?”
陈荏忽然就恼了:“我他妈算哪根葱啊,我敢把他当朋友?”
我他妈还得抽空去上家长学校,好好学一下怎么和青春期孩子沟通!
郁明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说:“我听他们说军训基地附近有个很好玩的山洞。”
陈荏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压在车椅扶手上,贴耳骂道:“洞你大爷!”
整整一天陈荏都没和林雁行说话,首先他火大,其次下午站军姿时他有些中暑。
他身体虚,可以埋头干活但不能晒,一晒就晕。偏偏今年气候反常,九月下旬了还时不时有高温天出现,太阳明晃晃地挂着,周边一丝云彩都没有。
他觉得晕但没及时报告,多亏教官眼尖,发现他脸色不对,赶忙把他拉到树荫下坐着,又给灌了两支藿香正气水。
他缓过来后,觉得手脚都脱了力,脑袋却里很嘈杂,只好一直坐到训练结束。
当天树荫下坐了六七个人,可他是唯一的男生,为此他丧得不行,连晚饭都吃不下去。
他望着餐盘里的j-i腿和r_ou_片,心里念叨这是脂肪,这是蛋白质,这是热量,这是我交钱买的,这说不定能让我今晚就长高0.3毫米……然而念叨归念叨,他胃里烦恶,闻到油腥味就想吐。
他望向周围,每个人都吃得又狠又快,显然都饿坏了。
今天下午除了列队和站军姿,大部分新生还跑了步,尤其是1班男生组成的一连,沿着军训基地四百米的标准c,ao场整跑了十圈,外加萝卜蹲三百多个,俯卧撑一百多。
因为这个连队问题儿童特别多,什么队列不整齐、走路顺拐、扭来扭去、背挺不直、分不清左右、踏步踩不准节拍、队列里嬉笑打闹、回答问题油腔滑调等等,总之能出的问题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