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时尉把路远之的“窘迫现状”给抖出来之后,好感一下就没有了。
白衣芳四十多岁的人了,虽然没怎么穿金戴银,但看着就是光鲜亮丽的模样,一点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忽略掉她成熟的气质,走出去说二十多岁的也有人信。尤其是那双手,白净得跟千金小姐似的,一点也不想是干过活的模样。
后娘清闲漂亮,继子可怜穷困,人老爹还没死呢!这家里可不是一点钱都没有的,那这钱去哪里了呢?
看向白衣芳的眼神瞬间发生了一些改变,白衣芳不是不知道,但是心里再清楚,她也得撑着委屈自责的模样。她和路远之,必须有一个要被人嫌恶,她是绝对不愿意自己的风评被害的,那路远之必须要做出牺牲!
白衣芳姿态放得低,但言语间还是将过错推到了路远之的身上,只不过她话说得委婉好听,明面上的话听着像是在责怪自己。
时尉上辈子没和白衣芳说过几个字,但对她调查过整整五年,即便不了解这个人,也知道她的本性是如何的。
时尉眼神冰冷,不过他的演技好,眼里的冷漠深深地埋藏在虚假的胆怯之下,他听完白衣芳的话后,便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阿姨,您能和路远之好好说就行。路远之同学是个很好同学,他正义善良,自己都没衣服穿了,还去捐赠衣服帮助困难的家庭。还有上一次,我和我妈带着小妹来燕京看病,要不是有路远之同学帮我们打跑了那些抢劫的混混,别说看病了,我们一家可能连饭都吃不起了。”
大伙看向路远之的眼神更加欣赏了,充满爱心,充满正义,又是个大学生,这样的好孩子哪里找哟!
白衣芳心里暗恨,开口想要再抖漏一点路远之的恶习,但她的声线温柔,话才出口便被围观群众的劝说声淹没了。
“大兄弟,你家孩子是个好的,现在大学生多金贵啊,你家娃儿一看就是有出息的!”
“父子哪有隔夜的仇,你回去好好和他说,小孩子不懂事,和大人有误会也正常,说开了就好!”
“大妹子,你也别自责了,当妈的不容易,当孩子也累,大家相互理解理解!”
“……”
看完热闹的群众们纷纷开始劝架,这里说两句那里说两句,把路振宁捧一捧,把白衣芳劝一劝,这事儿就给糊弄过去了。
路振宁被劝得没了脾气,他这人脾气极端,爱发怒,但耳根子也软得不行,要不然也不能让白衣芳把控了这么些年。
第35章
路振宁帮着给路远之办好了出院,四人默默无言地走出医院。走到一个偏僻没多少人的巷子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路振宁停住了。
他个头大,身体壮,巷子又窄,他一停下,其他人也得跟着一起停下。
“咳!”路振宁面上有点尴尬,从包里抓出了一大把钱,大把大把的钞票被抓出来,带了不少在外面。
路远之他爷爷是军一代,在燕京这地界都有着不小的能量,路振宁早年也是从军的,只是他爱人那边的成分不好,地主、资本家、臭老九、官老爷占了个全,十年间也没干什么,家里有老爷子护着,危险归危险但也不至于家破人亡,闲着混了几年,赶上政策变化了,他就跑到南边开始做起了生意。
路振宁脾气差,但本事还是有几分,加上有老爷子的关系,他这些年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
今天他赶从外边回来,包了全是钱,他随便一抓都抓不全,全是大团结。
路振宁也没看有多少,一人给抓了两把。
白衣芳脸上温婉略有愧疚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手指攥得惨白。
“别亏着自己,爸有钱,对自个儿好点。”路振宁和儿子没什么交流,他们俩不像父子,更像是仇人,动过手,干过架。
八岁的路远之就敢往他脸上招呼饭菜了,路振宁生气起来差点把路远之的手给打断,然后路振宁就被他老爹拉去打断了手,裹了好几个月的石膏。
路远之从来不会跟路振宁好好说话,路振宁对路远之也从来没什么好脸色。但仇视归仇视,再怎么说路远之都是他儿子,在政策变了之前,路振宁也没把万元户放在眼里,更别说现在了,他给钱向来给得大方。
“呵——”路远之冷笑一声,直接把路振宁塞来的钱全给扔到他脸上了。
钞票这种东西轻飘飘,扔到人脸上也受不了多少伤害,但这种行为,却能把人气死。
“要么别给,要给还给这么点,你打发叫花子呢!”
路振宁的脸一下就变得铁青,看起来比用了几十年的大铁锅都吓人。
但路远之毫不在意,扯着嘴角蔑视地瞥了一眼两人,转身就走。
时尉现在缺钱,但还不到要没骨气地接受路振宁给的钱的地步。
“叔叔,您辛苦赚来的钱,还是拿好吧。给您和阿姨的儿子买点糖吃。”
路振宁的脸色更难看了,但是看着一脸好意的时尉,不能下手打更不能下手骂。
“你干嘛不拿钱?”
等两人稍微走远了一些后,路远之才开口说话。
路远之这人是真不缺钱,他爷爷不是什么有钱人,但他爷爷的职位高,每月退休金好几大百,平时也什么都不需要置办,全给了路远之。
路远之姥爷那边情况比较复杂,当年是先进分子,捐了买了一大批工厂给国家,十年之后被翻了案,上头该还的东西还,该赔的东西也陪了好大一笔。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