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长空看了云孟则一眼,直截了当的开口,“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柳成荫终于忍不住开口:“月前辈,君子不夺人所好。”
“你骂我不是君子?”月长空转向柳成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晚辈不敢。”柳成荫赶紧低头。
月长空冷笑一声,问柳成荫,“天衍道宗之于天玄宗,如何?”
柳成荫咬牙未答,天衍道宗在百仙谱排名第一,天玄宗虽然排在第二,但到底是在天衍道宗之下。
不过百仙谱也并不完全公正,天衍道宗无论是规模、占地还是影响力都不及天玄宗,只是月长空这个仙道第一太过耀眼,才能排在第一。
只是柳成荫不能跟月长空强辩,不仅在云慕面前丢了体面,还可能闹得两派不和。
“我之于你,又如何?”月长空又说。
柳成荫抬起头,刚想开口说话,月长空却抢先开口,“或者,比过再说?”
“不,晚辈不敢。月前辈的修为,自然远胜于我。”柳成荫赶紧说,他可不想跟月长空比试,万一月长空下手重了点,他就要空耗几十年疗伤。
月长空扯了一下嘴角:“那他,该拜谁为师。”
“自然是拜前辈为师。”柳成荫低着头说,想必他现在的表情,不适合被人看到。
月长空扯了下嘴角,走到云孟则身旁,揉了揉云孟则的脑袋,带点笑意的说,“你不会不愿意吧。”
云孟则用力的点头,一派天真的说,“怎么会,我也想跟月仙长走,月仙长昨天好厉害。”
听了这种童言,柳成荫再厚的脸皮也撑不住了,借口门中有事,草草跟众人告别,直接御剑而去。
云慕也知道柳成荫的窘迫,没做挽留,只转向月长空,“那云某就此谢过月仙长。只是不知,可否请月仙长多留两天,我夫妇二人也好给小儿收拾行装。”
月长空摆了摆手,开口道,“越是话别,越是不舍。”
月长空说完,轻挥衣袖,一道流光溢彩的灵剑便从他袖口飘出。
月长空一脚踩上灵剑,伸手拎起云孟则的后衣领,将云孟则也提了上去。
“二位保重。”月长空说着,冲云慕和欣夫人拱了拱手,御剑而起。
剑虽平稳,但云孟则到底不如以往敏捷,只得抱着月长空的大腿,保持平衡。
随着灵剑不断升高,云慕和欣夫人的面目逐渐模糊,但还能看到两人极力扬起的头。
云孟则也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几百年未曾再沾染过的亲情,才尝了两天,还没咂摸出味道,就又没了。
好在他们都还活着,再见可期。
云孟则如是想着,转过头去看月长空,却觉得脸上擦过软软的一坨r_ou_,一时怔住。
月长空却全没有被占便宜的自觉,回头看云孟则,笑着说“怎么样,为师的大腿好抱么?”
云孟则赶紧放开手,只松松的拉着月长空的衣摆。
“不错嘛,第一次御剑就站得这样稳。”月长空愉快的说。
云孟则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不拜你为师么?”
月长空被问得一愣:“不拜我为师,你还要拜谁为师?”
“你就没有师兄弟么?我听说仙山仙岛上好多仙人,都收徒弟的。”云孟则假装天真的说。
月长空啧了一声,有些不悦的问,“你为何不愿意拜我为师。”
云孟则低下头,小声说,“我怕。”
“怕什么!”月长空搓了下云孟则的发心,“我难道还会打你么。”
云孟则低着头不出声,好半天,突然松开手,就要往灵剑下面跳,“那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灵剑如今已在云上,跳下去可是粉身碎骨,月长空赶紧拎住云孟则的衣领,将云孟则抱进怀里。
“臭小子,想死么!”月长空的语气里满是惊怒。
云孟则撇了撇嘴,突然哭了起来。
月长空被云孟则哭懵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云孟则原本是假哭,但想起前世拜入月长空门下之后种种,心里竟越来越委屈。
师父不疼,同孤僻,天资卓绝,他在天衍道宗简直就是最讨人嫌的一个。
有的嫉妒他,有的畏惧他,有的见他不得师父宠爱就欺压他。
什么苦什么痛都自己吞,连个倾诉的对象也没有。
可以说在天衍道宗的数百年,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修炼,日子像是冰下的流水,永远等不来雪融冰消的一天。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答应你还不行么?”月长空到底投降了,他哪里会哄小孩子。
云孟则立刻止住了哭,抽着鼻子,瞪着一双眼睛看月长空。
“那,那我可以不拜你为师了?”云孟则抽抽搭搭的问。
“可以,可以!”月长空说完,狠狠的磨了磨牙。
云孟则靠着无敌法宝——哭闹,赢下一城,人却有些发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