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重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表面却还是面色不变地把书本放在桌子上面,似乎是声响惊动了窗边的那个人,张重己再次抬眸之际发觉傅均已经转过头来了。
视线接触到他正面时,张重己有一瞬间的诧异。
不光光是诧异此时他脸上的那些看似严重的伤口淤青,更是诧异他转变的速度如此之快。
不见了。
刚才那种压抑的沉重气息完全不见了。
就像是被一双隐形的手给完全抽走,快得让张重己以为刚才站在窗边气场y-in郁的人不是傅均,刚刚的那一幕只是他自己的一个错觉。
方才还显得那番异常的人此时却是勾着唇角,帅气地伸出手指在额角点了点致意,声音带着晒过阳光的懒散:“哟,老师来了?”
张重己闪了闪眸子,低下头淡淡道:“该上课了。”
“这么久不见老师还是对我这么冷淡啊。”似乎是失落的语气,傅均却是始终勾着戏谑的嘴角,c-h-a着裤兜走到张重己桌前顿住,微微弯下腰,“这些天来没见到老师,我可是非常想念呢。”
轻佻,流里流气,吊儿郎当,完全就是一个流氓的口气,哪有一个大学生的样子?
令人反感。
张重己不着痕迹地皱眉,抬眸瞥了他一眼,没有什么表情:“你爸妈没教过你怎么说话吗?”
傅均的脸色变了,这不出乎张重己的意外,只是令他一瞬间微微诧异的是此时傅均眼里闪过的一丝冷意。
闪得很快,几乎只是一瞬间罢了,但是却被擅于观察眼色的自己隐隐抓住。
张重己暗下了眸子,下一秒的傅均却已然是笑嘻嘻地勾上张重己的颈部,一个用力便拉近了两者的距离。
面颊相距不过几十厘米,张重己能从他的瞳孔中看见倒映出的自己。
“有时候老师说话也要注意点哦。”
张重己闪了闪眸子,勾起唇角将桌上厚实的书本拍上他的那张脸。
“啊——”
傅均吃痛地叫了一声,似乎被张重己这个动作弄得措手不及,摸着微微泛红的鼻子有些惊愕地看着他:“老师,我可是您的学生,这么打我……不对吧?”
张重己上下打量着他,随后发出了嘲弄的嗤笑声。
问他笑什么?他笑眼前这位所谓自称是他学生的人。
看看那染色的头发,身上的校服领带歪歪扭扭,耳朵上一排的耳钉再加上手上戴满的戒指,除去那张略有姿色的脸蛋不说,就这么一整副样子就像打算参加黑帮围殴的小混混。
张重己扬眉:“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什么?”
“哪天你不是这么一副流氓样子,”张重己用钢笔敲了敲他搭在桌上那只手戴的戒指,瞥了他一眼,“我就会承认你是我的学生,然后……教你题目。”
“老师您有这么说过吗?”傅均扬眉,勾着唇角耸了耸肩膀,撒谎都面不改色,“我忘了。”
张重己没有再说话,如同上次一样推给他一本练习册。
傅均单脚撑地斜坐在张重己所阅读书籍的那张桌子上,随手拿起练习册翻了翻,懒洋洋道:“这些题目我差不多都做过了,老师你确定还要我做?”
张重己没有看他,视线依旧停留在自己的书本上:“别废话,重做一遍,还有……”
瞥了他的坐姿,张重己吐出几个字:“给我从桌子上下来。”
“啧——”傅均轻啧一声,反而抬起单脚踩在桌子上,下颚磕在弯曲的膝盖上,那张薄唇微微勾起,眨眼的样子竟然有几分调皮的意味,“这样坐着舒服。”
张重己抿唇直直地看着他,随后将视线放在书本上淡淡道:“期末成绩为零。”
傅均的姿势僵了僵,随后轻啧一声乖乖地从桌面上下来。
“真是狡猾的老师。”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傅均脸上却是没有一丝恼怒的意思,只是撇撇嘴c-h-a兜懒散地踱步到窗边。
“好无聊啊,老师。”
那边传来懒洋洋的嗓音使得张重己瞥了他一眼,只见他已经横坐在窗口上,背靠窗沿屈着膝盖,打着哈欠观量着窗外的景色。
张重己冷哼一声,对他的行为和话语熟视无睹。
“恩?”似乎在窗户那边看到了什么,傅均轻轻地笑出了声,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愉悦。
“我们下去打篮球怎么样,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