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好似要把所有违背正道的人给统统剔除。
“对,各道友齐心协力,为门派讨个公道!”
“铲除魔头!”
“铲除....”
“禅武。”
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如一整块千年寒铁掉进热锅里,最后,再滚烫的水也变得冰冷。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禅武从未听过师兄用如此冷的语气叫他,无常说话很平淡稳重,却不如现在这般疏远和寒冷。
果然.....
禅武转过身,对无常恭恭敬敬行了个佛礼:“师兄。”
无常看着眼前曾经与自己共同修佛的人,他不敢相信,方才竟然在禅武身上看见了浓浓的戾气。
“阿弥陀佛,”无常轻轻念了声佛号,“万事皆空,切勿执着。”
“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师兄,你可知道....”禅武如听见笑话般,止不住地狂笑,他颤抖地说道,
“切勿执着,切勿执着...师兄如此告诫我,那师兄你呢?你又何必执着一个魔头?!”
无常心里一震,顿时愣在了那里。
见无常做此反应,禅武终于停下了笑,他无法控制,让愤怒的心魔吞噬他。那个人说得没错,他的师兄竟与那位魔头乱/交,当那个人告诉他,姜邪是如何亵/渎他一直膜拜的师兄时,心里一紧,竟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果真如此...怪不得禅境大师颇为无奈,”禅武的表情竟有些悲伤,“师兄,别再执迷不悟了,跟我们一起...除掉魔头。”
终究是执念。
无常只觉心里万般悲凉。
他与他的种种,从最初的劝他从善,欲以身渡他。到头来,他所追寻的“普渡众生”却变成了“执念”两字。
也成了他的心魔。
无常早有察觉,只是...不愿承认,如此这般,还不如那个男人。他突然记起来,那日,男人握住他的手腕,问道他:是因为我吗?谁都能看出他眼底藏不住的...一丝期待和爱意。
可...他当时说什么了。
禅武见自己的师兄魔怔一般,丝毫没有回应,顿时怒火攻心,瞳孔染上血色。
姜邪,姜邪,......都是姜邪!
“够了师兄!”禅武忍不住喝声道,“你难道就这么喜欢被男人玩吗?!——唔!”
话音未落,禅武眼前一闪,腹部突然被狠狠冲击,禅武只觉这一掌仿佛有千斤重,他竟承受不住地向后退了几十步。
“方才你可有说什么?”无常收回掌,淡淡道。
“咳咳!”禅武咳出血来,那一掌下去,只怕是断了经脉。这时他受了重创,才恢复理智,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后悔莫及。
“说什么了?”无常缓缓走了过去。
“行了,继续在这种芝麻小事上浪费时间实是不妥。”突然,在面露难色的众人中走出来一位将士。
这一声似乎把无常拉了回来,他深吸口气,不再看禅武,转向这位将士,行了个佛礼。
意外的是,将士也笑着回以佛礼,“无常大师,久仰。”
无常疑惑道,“施主是...”
将士笑了笑,突然将盔甲脱了下来,在里面的...竟是一袭道衣?
“楚江河。”男人报上自己的名字。脱去盔甲后,才真正看见男子的外貌,上挑的丹凤眼,鼻梁高挺,道衣为十分朴素的青色。
无常一愣。楚江河,那不是皇帝身后那位...
“正是。”似乎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楚江河点点头,想起什么,说道,“大师,你与江榭...在我看来实属再平常不过,毕竟你我皆知修仙界的法则。本想告诉你师弟取乐番,没料到他反应竟如此之大,...”说完,楚江河故作无奈地瞥了一眼禅武。
无常皱了皱眉。
“回到正事,江榭欲解浮生剑封印,此举倒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楚江河突然靠近无常,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你定是知道的。他还差一只你的手臂。”
无常沉下脸色,“佛界大能的转世并非一定是贫僧,你乔装一番擒拿江榭...究竟有何目的。”
僧人目如锋芒,仿佛要在他身上扎出一个洞来,对此,楚江河却丝毫不在意,眼神中反倒透露出一丝笑意,想到不久后会发生的事,眼里的笑意更甚:
“若江榭想要浮生剑,你会自断其臂吗?不…你不会,你会在站在‘正派’这一方,同他们一起…置他于死地。”
“阿弥陀佛,”闻言,无常神色一动,却转瞬即逝,“度化绝非杀戮,江榭心中有善,只是一时误入歧途,罪不至死…”
“那可由不得你,”楚江河冷笑道,随即似乎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若我没猜错,你早就知道此‘江榭’彼‘姜邪’。过往‘姜邪’犯下的种种罪行,他自是不必承担,甚至没沾上一点人血,又何须你来渡他?况且,你跟他纠缠如此之久,却不知他为何要浮生剑。我说得对吗?”
无常沉默了下来。
“快结束了,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太久了,可总些渣滓碍我事…”说话间,楚江河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无常还想问他什么,这时,周围的修士已经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