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确实是有些比不过。
易灵谣日常做噩梦把床铺被褥弄得乱七八糟,自己来回翻滚险些又要掉下床来,云昭眼疾手快的跑过去托了她一把,把人重新放回床上掖好被角时,易灵谣却抓着她的衣角不松手,但整个人却忽而安逸了下来。
易天璃心情复杂的看到自家闺女在别人的怀里慢慢舒展开紧皱的眉头,她抓着云昭的袖子,死死地像是抓住了什么爱不释手的大宝贝。
易天璃是被气出去的,但另一方面,这样平静的易灵谣又叫她难得松开了一口气来。
小白眼狼!
可既是如此,她是不是该换一个人去找叶南子了?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那个老头就是叶南子?”颜青还在因为这件事情纠结的不行。
练红玉道:“我不肯定,只是觉得有可能。”
“那你又是怎么产生这种猜测的?”
练红玉颇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但颜青追问不舍,好像她不说出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她就会一直问下去。
“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教主求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叶南子与教主在密室呆了一天一夜,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瞬间老了许多。”
“……那是因为太累了吧,一天一夜没合眼,还一直要消耗内力为教主……那什么,所以看着好像老了,后来调养调养,不又好了么?”
“是好了,还是我们看习惯了?”练红玉反问。
颜青愣了一下,没能作答。
练红玉便继续说,“而后你还记得叶南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么?”
“……帮教主求得第二个孩子之后。”
“是,第二次谁也没见到他,他直接便离开了。不但离开了,他还在那之前提前与教主说,以后都莫要再相见了。因为他不想再帮她了,也帮不了她了。”
“叶南子说这话的时候,我也在,当时只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现在想想,定然不是心血来潮才突然恩断义绝的。而且这十八年来,他深居幕阜山,一直躲着不见世人,更是想着法子不让我们见着。”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颜青摸着下巴,“所以他果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练红玉低眸若有所思起来,“你我都知道教主的两个孩子是如何来的,不是常规的法子,用叶南子曾经的话来讲,是有违天意的。”
“那逆天而行的下场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叶南子自己肯定是知道的。”
其实事到如今,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了。
*
一盏茶的功夫转瞬即逝,外头的人打着主意指望着云昭能和易灵谣多说点话,最好是直接能把她给唤醒,但屋里的云昭却只是抱着易灵谣一言不发,呆呆看到时限到期。
她用指腹摩挲着易灵谣苍白的脸蛋,末了无声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她轻声说,许多话最终只剩下这三个字,说出口却又觉得差了太多太多的意思。
她轻轻地将易灵谣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拿开,但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便让一直安静的女孩再次不安起来。
云昭不但没有将她的手拿开,甚至对方还抓的更紧了。易灵谣渐渐地把自己蜷缩起来,手里云昭的袖子和胳膊也被她越收越紧,云昭越是挣扎,她便越是半点不松懈。
不过片刻,她的额头便再次溢出汗来。
“不能走……你不能走……”易灵谣再次梦呓起来,她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焦急的手忙脚乱。
云昭趁乱夺回了自己的袖子,却又回身努力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我不走!”她低声哄道,“我就在这,不走。”
易灵谣好像是听见了,又好像并没有听见,她依旧摇着头,“……不能……训教营,不能去……”
云昭:…………?
易灵谣的眼角忽而溢出一滴眼泪来,她面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却不像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更像是揪心的苦楚。
云昭出神的看着她,她听到易灵谣说“训教营”,这三个对她来说意味深长的字眼。
而下一秒这个脆弱的女孩便哇的一声彻底嚎啕大哭起来,她哭的撕心裂肺,嘴里还反复的哭诉着“对不起”,她再次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云昭的衣角,这次却是说什么都不愿再松开了。
“谣谣!”易天璃突然推门进来,易灵谣的动静不小,而且说不上柔和,乍听上去就叫人心慌。
云昭想起身见礼却不成,易灵谣不撒手,她坐在床边哪也去不得。
“怎么回事?!”易天璃急道。
云昭尚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事实上也不等她解释,易灵谣便再次含糊哽咽道,“对不起……我食言了,我食言了……”
易天璃心疼的走过去,她看到易灵谣抓着云昭的手,虽有不满却也没有强行分开。她只是弯身擦了擦易灵谣额头的汗,柔声哄着,“没事的,没事的。”
睡梦中的易灵谣时好时坏,有时候任你怎么哄她就是半个字也听不进,有时候又难得的给面子。或许也只是自己闹得累了,想要停下来歇一歇。
易天璃哄了一会儿,虽不说立竿见影,但总算是让易灵谣哭的不那么狠了。可对方却好像听不见这哄她的声源,整个人反倒更深的埋进了云昭的怀里。
云昭:……
易天璃:…………
白眼狼x2!
易天璃抬头瞪了云昭一眼,那眼里有五十分的怨念加五十分的嫉妒。末了却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