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入门没几年,大约并不清楚,在两百多年前,太宇国并不只有五座上门。”
姚宣微微惊讶地张大双目。
“是六座。”
“那一座上门的名字,叫做天合宗。”
“你可知道,那个时代也如现在一般,天才辈出,许多惊采绝艳的年轻弟子纷纷脱颖而出。”
“天合宗就有一人,是其中的佼佼者。在我接下来告诉你的事情里,他极为关键。”
胥于邺又停顿片刻才道:“我师父……你师祖他姓黎。从前我不曾提起,但你身为十绝峰弟子,总该心知肚明才是。”
虽然这样说着,但他似乎并无让姚宣回答之意,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时我是你师祖最小的弟子,跟你现在一般无二。”
“其实我应该也算是两百多年前令人瞩目的那些人之一,从入宗时起就已是远近闻名的天才。我平素最讨厌庶务,每日除了修炼便是修炼,十绝峰上的任何事情我都置身事外。”
一转眼,便是两百多年匆匆而过。
光y-in如流水,永无停歇。
胥于邺看了眼身边凝神倾听的小弟子,眸中几不可察地流露出几分柔软。
也不知这么久远的陈词滥调,尚未及弱冠的徒弟是否耐得住x_i,ng子听下去。
不过就算是听不下去也无所谓,这些事情埋在他心底实在已经太久、太久……
今日他可能也只是想说出来,并没有一定要被谁听到。
胥于邺有些失神地想着,眼前在这瞬间,仿佛出现了许多凌乱的画面。
在这些看似支离破碎的画面里,无一例外都有一位身量高挑、身着黑袍、颌下留有胡须的中年的身影。
他名叫黎文昶,三百多年前就已是皇级御妖师,是十绝峰的一峰之主。
那时的十绝峰,跟太宇宗内其他山峰没有两样,成日里峰上亦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胥于邺记得,自己差不多也是在十四五岁、跟姚宣当初相仿的年纪,被黎文昶收入门下。
不同的是黎文昶的弟子远不止五人,而黎文昶对弟子们个个爱护有加。但大约是人多的缘故,这些弟子中间却并不如姚宣他们这般融洽。
胥于邺还记得,自从进入十绝峰,他就埋头苦修。天分加上努力造就了他,短短数年,一路极为顺当地从士级跨入王级。而那时,许多比他先入门几十年的师兄师姐也还不曾达到王级。
胥于邺当时对此并无概念,可黎文昶其他的弟子却不一样。他们开始时都打着拉拢小师弟的心思,然而胥于邺一门心思苦修,谁也不搭理,渐渐的,他与其他师兄师姐形同陌路。
当然,胥于邺并不在乎,他只在意自己何时突破王级。
后来……
不知是谁传出消息,说黎文昶想要降峰主之位传给胥于邺。
胥于邺如今想来,大部分的师兄师姐大约也并未相信谣言,对待他是一如既往的……不亲近也不排斥。
然而少数几个人的刻意针对,甚至在上门大比中的暗算,让胥于邺决定外出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