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流言的内容无非是皇帝无道,引来天降灾患。而此次兽潮爆发的时间的确不同寻常,再加上到夏季时太宇各地也容易出现一些旱涝一类的天灾,百姓们成天将这些流言听在耳中,便是假的,听得多了也俨然成了真。
加上两年前郦氏皇族本来也曾不稳定了一段时日,郦永康取代郦永华坐上皇位。如今就有人翻出旧账,打着郦永华的名号,指出现任皇帝郦永康乃是谋朝篡位。
一时间,不光是各个州府府主们焦头烂额,一国之君的郦永康此时恐怕也早已坐立不安。
姚宣担忧地看着他,伸手搭在林白羽的胳膊上:“师兄,既然此事已真相大白,你就不必太过担忧。知道这件事是什么人在c,ao作,这些人有什么意图,才好对症下药,不是吗?”
林白羽沉默片刻,扯了扯嘴角:“你说的对。只是……只是我有时忍不住想……”他闭了闭眼,“当初郦永华说的没错,我为报私仇不顾大义……我辜负了父皇的教诲……若我那时不曾支持皇叔前去将郦永华拉下皇位,也许此时的局势就不会如此糟糕。”
“师兄……”
姚宣知道林白羽对当初之事可能存有几分内疚,但看着这样的师兄,他心里委实不好受,“谁也不能预料到后来的事情,若是那假皇帝在位,对方也未必不会如法炮制。”
前世后来也曾发生过兽潮,但皇帝可还是郦永华!
“况且这一回,我们及时发现了兽潮,更揪出了幕后黑手,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师兄若是再这样下去,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那假皇帝分明就不是你父亲,又是你的杀母仇人,师兄那样做乃是理所应当!”
听到姚宣娓娓道来的话语,林白羽的情绪逐渐平复。
他嗯了一声,反手握住姚宣双手:“多谢师弟开解。”又道,“既然一切都已明朗,不论是慕容氏亦或如意宗,我都会叫他们事与愿违!”
姚宣见师兄复又满是斗志,大感安慰——只是师兄,你握我的手握得是不是太紧了些……
“听说了吗?那兽潮一事并非是源于神明对国君不满,而是有人在背后……”说话之人伸手,五指大张做了个抓的动作,神秘兮兮地对同伴道。
他的同伴惊讶道:“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前面说话那人一脸认真,“我不是刚从北原府贩马回来吗,那边人人都知道此事!”
他压低了嗓音的话,也没能阻止住四周人群好奇的耳朵,一时间不知多少人悄悄听起了他所说“人人都知”的秘密。
那同伴也十分迫不及待:“快说快说!”
“是这样的!”此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了一通,语气抑扬顿挫,其间引来那同伴时不时的惊呼。
而没过多久,坐在他们方圆数丈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啊,原来兽潮并非天降祸患,神明对国君还是青眼有加的,那兽潮其实是人为引发!
百姓向来就是如此,听别人讲的头头是道,心理上也会越想越觉得可信。
再加上此前两年郦永康当皇帝一贯是兢兢业业,主持一国事务毫无懈怠,大部分时候全国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人们益发觉得这才是真相。
一传十,十传百……这一角发生的事情,在太宇国内的许许多多个地方都在陆续发生。
渐渐的,指责国君招来祸患的流言与如意宗是幕后黑手的流言打了个平手。
又有人说此前那种说法过于集中,有些诡异。
更有不少传播流言之人忽然改了口,声称的确曾有人许以好处让他们借机攻讦皇帝。
再往后,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如意宗策划了此事,更认为上苍应当是认为皇帝乃是明君,不然怎么能在如意宗谋划出如此天衣无缝之事、引发兽潮的时候,竟有人恰好发现了兽潮与如意宗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连系呢?
“可恶——”
慕容彦猛地甩袖,大步流星的越过一众家族子弟,坐在上首,“怎么会如此!说!”他y-in鸷的眼神从底下众人面上掠过,“是不是有谁透露了此事!”
家族子弟们面面相觑,他们万万不可能如此,因为慕容氏与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族长慕容彦也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他无比恼火:“真是该死!这流言一出,我们此前的布置彻底毁了不说,本可置身事外的我们也被拉下了水!”
虽然流言中口口声声指向的都是如意宗,一个字也不曾提及慕容氏,但越是如此云山雾罩、遮遮掩掩,反而越是会让人不自觉的联想一二。
众所周知,如意宗位于慕容氏领地内,渊源深厚。
再者如意宗身为上门,犯不着与一国皇族产生冲突,会突然出手暗算皇族,显然是别有因由。
那么这里面慕容氏所处的位置,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实在可恶!究竟是何人!”
“若叫我知道是谁坏了我的好事,我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我要让妖兽生吞活剥了他!”
慕容彦的确是怒不可遏,为了这一次的行动,慕容氏一族暗中谋算策划了不知有多久。
便是与如意宗达成互惠互利的协议,也用了许多年。好不容易才碰上了皇帝中途换人的大好时机,又想方设法动用了与蛮族联系的法子和暗桩——还有那引发兽潮之物!
那可是连超阶妖兽都会觊觎的东西!耗费了慕容氏一族数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