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时想得远了,回过神来时脸和耳朵都有点烫。他把这点无端联想的因由归咎于让人j-i,ng神涣散的午后阳光。将注意力拢回贝锦寒冷入冬的低气压指责中。
“这一句,再唱一遍。”
电钢琴j-i,ng准的音符流泻而出,于斐反应迅速地挑到了乐句,圆润平和地唱了一句。
与。
夕。
团。
对。
琴声停了,贝锦说:“转音处理得太粗糙了,再唱一遍。”
于斐不卑不亢:“好的,老师。”
“拍子够不够心里没有数吗?再唱一遍。”
“好的,对不起。”
“歌拿到手上这么久了还会唱错词?你再唱一遍。”
“很抱歉,老师。”
刚刚受到嘴硬心软对待的练习生们又把情绪降到了冰点,这样的贝锦在他们的眼里简直是魔鬼,何况于斐的歌声在他们的耳朵里和原唱差不多,基本挑不出任何瑕疵,可贝锦不知道在用哪里的要求规束于斐,一首歌几乎错漏百出。
她整整挑了半小时的错误,每次都是这首歌音阶最高、技巧最难的部分,直到滴水未进的于斐嗓音有些发哑,衣衫后背汗s-hi的椭圆几乎蔓延到整块背脊,她才停止了在键盘上跳动的手指,冷漠愠怒地看着他的脸。
贝锦对他最后的结语是:“后天早上我在f班还有一节课,如果你还出错,那等级再评定时,不管你发挥得多好,绝对过不了我这一关。我绝对不会让你登台演出。”
于斐仍然恭敬和顺,低头慢声慢气回答:“好的,老师。”
她拿着他的简历,在头像下的课时评定里,狠狠划了一个红叉。
“我不需要不会唱歌、不会做人的学生,即便是天才,我也不会教他半点东西。”
于斐在班上所有人的注视下,兀然地站立着,沉默地接受恩师的斥责,孤立无援,举目无依。
乐时注视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闯进一个无端的念想。
溺于深海里的人,都是孤独的,听不见半点声音,只看得到过去与现在的气泡,带着巨大的y-in影缓慢游过。
他们都一样,是坠入深渊的人。
作者有话说:
我宣布主cp比惨大会现在开始。
第16章 来自粉丝的信
01
213同宿舍的四个人在忙碌的赛程里很难聚在一起,唐之阳和任风风一有空就往f班跑,据说班里意图下乡扶贫的高等级练习生很多,但新鲜感过去后,大部分人因为耽误进度、放慢脚步的不耐烦而选择放弃。
只是任风风近来的心情总是不好,似乎在f班受到了阻力。
a班的周望屿也跟着泡f班,貌似助人为乐,实则从零起步学舞蹈基础。
唐之阳确实是一位好老师,负责任、有耐心,对小j-i仔练习生们的父爱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乐时开初有点儿功利主义地怀疑他是为了镜头曝光度,最后却发现他一点儿表现的机会都不争不抢,能让其他练习生表现,绝不y-in阳怪气、好胜斗勇,简直是如来佛祖在世的不慕荣利。
好奇怪一男的。
六月十一日,在接受了贝锦魔鬼训练的最后一次晚课后,b班的练习生纷纷j-i,ng疲力竭,魂归天外,乐时和万幸陪几个留下来的练习生把舞蹈和歌曲的大体捋顺几次,一切停当,疲惫感涌来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过半了。
万幸躲着镜头在洗手间换了件干衣服,又大大咧咧在洗手水槽底下冲了个头发,六月的室外实在很热,能仰头一口喝干净500ml的矿泉水,水分立刻又变成咸涩的汗液蒸发,汗水没一阵就又爬上了第二层。
万幸给乐时看他s-hi衣服里挤出来的哗哗的汗水,开着玩笑:“来这没一周,就出了半个月的汗。”
一起的练习生纷纷点头,又兴致勃勃地分享自己的见闻:“说到这个,我听说hp练舞结束之后,会在门口放一个小桶,要是出的汗不够半桶水,就不放人走,要加练一个通宵,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啊?”
万幸充满暗示地向乐时鬼头鬼脑挑挑眉。
乐时:“听着像假料。”
周围的练习生发出附和声:“是啊是啊,怎么可能半桶啊,要是不喜欢出汗怎么办,哪里会有这么魔鬼的公司,哈哈哈……”
乐时把衣服过了两边清水,拧干净,和万幸向其他人打了招呼,说要去f班等舍友,道别时,只听乐时漫不经心地路过他们身边,淡淡补了一句:“是一桶。”
众练习生:“???”
02
与之前其乐融融的氛围不同,这一天的f班,气压似乎分外低迷。或许是因为初等级评价将近,或许是由于一天劳碌的倦怠,f班留下锻炼的练习生是一路走来的教室里最多的,他们素面朝天的脸上,压抑痛苦的表情也是最明显的。
毕竟对于这里的大部分人而言,f的字母意味着看不见尽头的黑夜,与满天乌云里不知在何处藏匿的一颗星星。不用上破釜沉舟、排山倒海的力气,不下背水一战的决心,就意味着失去了舞台,会在第一轮100进52中惨遭淘汰。
室内,除却任风风一组仍然在喊拍练舞,三三两两围坐的人俱是一片安静。
伴奏的声音空荡荡地回响在室内,期间还有任风风有些嘶哑疲惫的喊拍声。
任风风的舞蹈动作已经很标准,卡点与幅度都是合格线以上,但他身后的成员却并非如此,表情各异,错漏不少。或是摆一张黑脸色,或是带冷谑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