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几天的集市比较松散,因寺庙和道观都会舍灵符给大家,所以除了固定的集市大街,各寺庙前也有小贩往来叫卖。寺庙和道观钱的小贩管的松些,祁垣打定主意端午当天再过去,所以这天先直奔了刑部大街。
虎伏仍去找了上次帮忙的摊主。那摊主还记得她,见面便热情地招呼道:“姑娘你可来了,这俩月你不知道多少人来我这找你!”
虎伏一愣:“怎么了?”
摊主笑道:“还不是你家香丸味道太好了,都想再买一些!你送我的那块香饼子,我家婆娘就烧了一小片,再也不舍得,就等着逢年过节,家里有人上门的时候再用。哎姑娘,你那香饼子还有吗?老哥买你一些,多给些钱也成……”
虎伏那天虽然卖的不错,但绝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又惊又喜,忙朝远处看了眼,对摊主说:“实不相瞒,孙大哥,这次我便是找你,想着能不能在你这再搭卖一些的。”
“能!能!”摊主连声答应,喜不自胜道,“这整日的盼都盼不来呢!”
虎伏笑笑,冲人道了谢,这才跟摊主出去,把祁垣的车子迎了进来。
这次祁垣没带很多,只是每样香味的都带了两小罐,香面两坛,香囊倒是一大串。
摊主没想到小丫头还有个主人家,一看祁垣虽少年身形,但丰标不凡,眉眼j-i,ng致,赫然是个娇养的小公子,便不由地佝了佝身子,把自家孩子往一旁塞了塞,面上也多了一股疏离之意。
祁垣只当没看见,等把东西都摆好,他才拿了个小老虎样式的香囊,先笑着冲摊主一揖,随后温和道,“孙大哥,我给小孩带了个小老虎过来,里面装的是蚌粉,带着可以吸汗,你看他喜不喜欢?”
那摊主愣了下,他们做买卖的整日跟人打交道,京中又多高官显贵,所以像这样的小公子多半是不屑跟他们低贱商户说话的,甚至那些手下的小厮都要鼻孔看人。这小公子如此俊俏可爱,还对他作揖行礼……
摊主简直受宠若惊,忙鞠了一躬,拿手在身上搓了搓,才满口谢着,把小老虎的香包接了过来。
他家小孩不过四五岁,早瞅见这绣工j-i,ng致的香包时眼睛便看直了,只是不敢动,这会儿他爹把东西接过来,他又知道是给自己的,忙欢呼一声,抢在手里,爱不释手的看着。
祁垣看着小孩直笑,直把人家孩子看的脸色红成一片,他才转过身,拿了小折扇扇着风,准备叫卖自己的东西。
日头渐渐升起,集市上的行人越来越多。
虎伏只当自家少爷过来看看,见集上开始上客,她便跟摊主借了个凳子,让祁垣在后面坐着歇息。
谁知道祁垣不仅没坐下,反而lu 了lu 袖子,小折扇“啪”地一甩,大声吆喝了起来。
“诸位老少爷们,姑娘小伙!真金不怕火炼,好货不怕人看!您往这边走一走来……”他边吆喝边拿了香匙,从坛子里轻挑出一点香粉,朝街上一吹,“这个香,除臭理气能避瘴,端阳就得它帮忙……”
少年声线清朗悦耳,不知道从哪儿学的顺口溜,唱地有板有眼。虎伏几人和众摊主都被惊地目瞪口呆,远处的人都伸着脖子望着赶,想看是什么情况。
祁垣脸上也有些发热。做买卖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集市上哪有端着架子等客的?便是他们齐府,如果是赶上集市在外面摆卖东西,也一定是要吆喝的。这些唱词儿都是香铺小二熟知的,有时候是为了卖货,有时候是行道规矩,都这样卖,听着也热闹。
他刚开口的确有些难为情,但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便豁出去了。
集市才开,这边的摊子便聚起了一波人,有眼尖又买过他们东西了,二话不说便挤到前面,点了名的要什么香丸什么香饼。
虎伏和两个小丫鬟忙着点货收钱,祁垣见吆喝的好,便干脆搬了凳子继续。
徐瑨这天去大理寺办了点事。这天大理寺本来休假,帮他办事的几位同僚出来后都要去给家人买些香囊,徐瑨一时兴起,便一块跟着了。
然而才往里走没多远,便见前面的某个摊子前挤满了人。
而那个整日跟自己做住一起,脾气跟个小少爷似的祁垣,正边擦着汗,边弯腰跟人说话:“您问什么?这个?这个是金毛狗儿。金毛狗儿专门避五毒,干木瓜能去汗渍……您这眼是观宝珠,嘴是试金石,来送你点考究考究……”
小少年拿香匙挑了点,“噗”地一吹,香粉散开,扑了那人一脸。那人却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香雾中少年含笑,眸光一转,不期然扫到了他这边,那张被香粉扑的花哨的小脸便是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
徐瑨:媳妇好辛苦……
ps:
符姐姐不是雷哦~不用担心(⊙v⊙)
第33章
虽然只是隔着人群远远地看了眼,但徐瑨也差觉出了祁垣的尴尬。
自古以来“儒生不言富”,本朝虽有一些理学之士弃儒就贾,但那毕竟是少数,大多数文人都以清贵为荣,便是要做些什么,也都让下人或者亲戚来做。
方成和那种卖卖书画的尚还算风雅之事,都被很多人当成谄诈轻薄之徒,像祁垣这样干脆跑到集市上来卖香品的,这在国子监里可真是独一份了。
今日跟自己在一起的几位是大理寺评事,平日便不喜欢商贾之徒,认为他们多j,i,an伪。徐瑨略一转念,便收回目光,匆匆引着那几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