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卡是属于顾萌他们的任务奖励,持着门卡,潘彼得才得以混入大佬们的智屋里。
顾萌曲起双腿,望着天花板,玉白的脸上表情放空一阵,道:“下一场游戏,把骰子带上吧,说不定能起到一些作用。”
潘彼得将红骰子放掌心里抛了抛,好奇:“哥,你说,这骰子有什么用?”
顾萌也没摸清楚,摇摇头,漫不经心道:“第一场游戏结束后,我们四个打麻将时用过它,后来就扔在一边再也没碰过。”
“……”潘彼得看看手中做工j-i,ng美得像工艺品的骰子,直觉麻将桌不是它最终的归宿。
恩瑾望了眼稍不注意又陷入颓丧情绪的薄晔,随即半低下头往耳后塞了塞鬓角发丝,正色道:“薄晔,振作起来,我们不过是落了唐止一个副本而已,比我们的速度很快就能追上。”
薄晔因为捂着眼,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着了,半天没出声回应。
恩瑾没再逼迫薄晔,明白他在不安和焦虑些什么,即便是朋友,或许也无法体会他此刻所承受痛苦的万分之一。
“我说……”薄晔低沉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出一种磨砂的质感,“你们有没有想过?”
“我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最后又会去往哪里?”
“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
听了薄晔一连串的发问,没人能给出确切回答,如同遇上人生终极三问。
“七日逃生游戏……”半晌之后,顾萌发怔着喃喃道,“现在看来,就像一种降临在人类身上的诅咒,被神明遗弃到了另外的空间……但是第七日,会是什么?”
是终点,抑或是另一个起点?
无人知晓。
*
星期六的零点很快就到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大家早早地进入了各自的房间。
前几次,一到零点附近,玩家就会架不住困意地沉沉睡去。
但是这次,出了个例外。
恩瑾仰面躺在床上,意识依然保持清醒。他有种直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摆脱规则的束缚,越来越跳脱于游戏之外。
耳边是秒针“滴答”路过的细微声响,他的手指轻轻搭在腹部,指尖随着秒针的节奏敲击。
“三……”
“二……”
“一。”
在默念三个数字后,耳畔席卷过一片无端的水声,眼前陷入短暂的黑暗。
过了三秒,又或者是一分钟,恩瑾发现,时间在黑暗中没了形状和意义,直到一道熟悉得近乎诡异、低低柔柔的男音将他再次拉回光明——
“大师。”
*
恩瑾被倏然乍现的暖阳刺得眯了眯眼,再回神,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窄长的南北走向公路上。
柏油马路的长度只够一辆车通行,周围是低矮的山地,一溜的常绿乔木沿着马路两旁排开。
通过树梢上坠着的冰白色融雪可以判断,现在是冬天的某个时节。
恩瑾低头看向自己的装扮,短款羽绒服配牛仔裤,一身日常出行的休闲打扮。
就在恩瑾的左手边,停着一辆车,朝他这侧的副驾驶位车门大开。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里面坐着顾萌、薄晔和潘彼得,但都是耷拉着脑袋沉睡的状态。
恩瑾的目光随即被底下的车胎吸引——
车身虽然是静止的,但车胎是一种动态的静止。
就像车子在高速运行中时被抓拍定格成照片,轮胎成了几个转成虚影的圈轮,看不出原有形状。
面对这样诡异的一幕,恩瑾仅是淡淡地挑了下眉,见怪不怪了。
显然,时空因某种神秘力量暂时凝固了。
“大师。”
站在他面前的人久久得不到关注,不得不又唤了一声。
恩瑾这才施施然地抬眸,看到对面人的瞬间,神情有些恍惚。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一身严谨得近乎刻板的黑色正装。
即便该男子的脸被红蓝白的三色颜料抹成了小丑的样子,但恩瑾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男子跟他有着别无二致的外貌。
那是一种深刻得近乎恐怖的熟悉感——
面前的人,就是他自己。
“你是……”
恩瑾刚开口,对面男子就朝他淡淡摇了摇头,同时一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伸向恩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