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奴婢和宫人们给
你的一些心意,虽然不多,但这里条件不好,大家勉强凑了一
分,还望林管事不要嫌弃。」林季当场打开包裹看了看,里面金玉手镯、碎银子、
钗环、指环杂七杂八都有一些,另外还有一封送礼花名单,于是笑道:「那就让
你们费心了,咱家却之不恭。」
林季坦然收下,并不觉有什么不妥,一来他现在缺钱,只要在宫中办事,各
处都要打点,二来不收也不好,毕竟宫里贿赂成风,已经形成惯例,他不收的话
效果只怕会适得其反。收下这些东西反而能安抚人心。
眼见林季收下这些东西,杜月娥心中果然安稳了许多,她就怕新来的管事油
盐不进,那就不好办了,因此嘱托了一番,放心离去。想来大家都是聪明人,不
用把话说的太透彻,她相信林季已经知道了幸园的难处,收下东西后就会立即着
手解决。
当晚林季召集李然等人商议道:「这幸园吃水不易,不如咱们自己挖口井,
省的再去求人,另外北边空出那么大一片荒地,不如腾出来种菜,就算内务府一
时供给不上,咱们还能靠时令蔬菜填饱肚子。」李然极力赞同。
廖文海却道:「此事虽好,但我认为不妥,这皇城中一草一木都属于陛下,
咱们未经许可就擅自动土,虽然当时可能没事,事后万一被人拿出来大做文章,
那可就大大不妙。还有头儿说要砍树,我也认为不妥,最好保持原状,否则也会
落人把柄。」
李然怒道:「这也不可,那也不行,碍手碍脚的咱们干脆躺着什么都不做了?」
廖文海道:「没错,在这宫里有时候什么都不做也比犯了错要强,头儿先前之所
以能在御器处的库房里大展手脚,那是因为那地方没人关注,怎么做都无所谓,
可现在不同了,幸园的动静可时时刻刻都在皇后娘娘的关注中,咱们要是得罪了
她,以后日子可就难过了。」李然道:「那你刚才不说,怎么这会子才讲出来。
头儿可是在那杜月娥面前都承诺过了。」廖文海默然不语。
林季笑道:「李然你这就不懂了,当时有外人在场,文海是我属下,怎么能
公然顶撞我。现在是自己人关起门来,他自然可以说,以后你们也要踊跃发言,
多提意见,文海这次说的对,这皇宫就是宁可不做事也不要做错事的地方,不然
前几任的太监难道看不到这些弊端?就咱们聪明?我先前也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了,刚升了官,难免有些膨胀,以后会汲取教训。」
那廖文海是宫中老人,多有谋略,只是一直未曾得到上官赏识,此番谏言居
然能得林季采纳,登时生出一种知遇之恩的感觉来。
次日起来用过早膳,林季派廖文海去联络杂役处去要水车,又让李然去内务
府领取这个月的米粮,结果两边都碰了钉子,找了许多借口搪塞,其实无非就是
皇后从中作梗,没人敢给幸园足够多的供给。林季受了幸园的孝敬,也是这边的
管事,若是此事搞不定,以后难以服众。林季心里计较了一下,昨日盘点的时候,
幸园的仓库还剩一些米粮,节约一点足够撑段时间,当下最要紧的是吃水问题,
若不解决连他自己的水缸也要见底。
他命袁树文去打造几个大木桶收集雨水,那袁树文是造办处木工出身,做木
桶对于他是简单的事,只是此人不懂交际,在造办处颇受排挤,因此才投奔林季。
不过远水救不了近渴,还需另想办法。林季只得在幸园周围四处寻找,看看有没
有什么好的水源。找了半天终于在御花园北边找到一口古井,此井原本的用处是
来灭火的,已经弃置许久,不过井水还有很多,现在却正好帮了林季的大忙。只
是此处离幸园有点远,将近有一里的路程,好在沿途守卫稀少,晚上的话更没有
人值班,偷偷运水还是可以。再说就算被发现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顶多
挨一顿批评。
于是一到晚上,林季便带着李然等人一起挑水,五个人虽然只要挑一个来回
就能满足幸园的用水,然而夜路难走,路途遥远,格外辛苦,林季只挑了一个来
回就累的喘不上气来。只是他有心要做个榜样,每次都要坚持去,说是要锻炼身
体,天黑路滑还摔过几次,弄的满身湿淋淋的,不过即便如此也从不打退堂鼓。
幸园诸女自此洗澡无忧,自是十分高兴,又从李然等人口中获知是林季带头
挑水,更是满心感动。连慧妃也感十分意外,赞道:「这个林太监与别人不一样,
挺会干实事的。」于是让令颖送上新熬的鸡汤以作酬劳。她都如此,庄嫔更送上
亲手绣的荷包,弄的林季怪不好意思的。
唯有与他最好的丽嫔没有动静,也不知什么意思。
一天用过晚膳,林季累的倒头就睡,正迷迷糊糊之中,忽然有人敲门,将他
惊醒,祝大春去开门,只听一个女子在外面说话。林季问道:「是谁在外面?」
祝大春道:「头儿,是丽嫔娘娘身边的余姑娘。」林季连忙道:「稍等,马上就
好。」连忙穿衣起来点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