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嗓子有些发紧,看上去平日里的确没怎么吊嗓子没怎么练习之外,其他地方几乎挑不出毛病来。
闫爷爷听着听着慢慢站起身来,靠近池凛。
他不想错过这j-i,ng彩表演的任何一个细节。
池凛完全没去在意周围的情况,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杂谈后半段节奏渐快,直到最后如起飞一般。
楼觅拉着二胡拉得热汗淋漓,而池凛分毫没有懈怠,几乎是拽着场面直冲云霄。
最后一个收尾,荡气回肠。
全屋的人都安静了。
池凛渐渐睁开眼睛,方才在脑海中构建的上京慢慢消失,环视周围,她依旧在2043年。
满屋子十几双眼睛都盯着她看,没有一个人说话。
池凛被看得有点瘆得慌,笑了笑道:“唱完了。”
楼爷爷第一个鼓掌,接着老闫也控制不住大鼓特鼓。
随后掌声四起,叫好声震得楼下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抬头看一眼。
“唱得是真好……”闫爷爷想要再找一些其他的形容词,可是搜肠刮肚之后发现真的找不到。
还处于震撼之中的脑子想不起别的夸赞,可一个“真好”实在无法将他此刻激动的心情完全表达,闫爷爷又说了一遍:
“是真的好!”
楼觅哈哈笑:“闫爷爷,您也太激动了点。”
闫爷爷一扫刚开始对池凛怀疑且傲慢的态度,作为丹州剧的资深票友,《上京杂谈》是他开始听丹州剧时就听过的剧。
此剧难度有多高,池凛完成度有多好,他心里太有数了。
闫爷爷一肚子的感慨想表达,对方是个小女孩,他又不能像面对小伙子似的可以尽情揉对方肩膀,这会儿只能兴奋地绕着池凛转圈,指着她嘴里念念有词道:
“是天才,你的确是个天才!听得出来你平时没有怎么练习,可是这气韵和节奏感完全是天生的。真是太让人羡慕了。老楼,你没有信口开河!”
池凛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这位爷爷就是心直口快。
看不上的时候直说,喜欢的时候一点都不吝啬夸奖,即便自己打自己的脸也丝毫不犹豫。
老楼笑着上来拍闫爷爷的背:
“我骗你做什么!不过小凛还是稚嫩了一点,在各位行家里手面前献丑了。”
一直坐在角落没有发话,但是淡定围观全程的老庄,在听完池凛的《上京杂谈》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的太难得了,希望能够有越来越多像小池这样的年轻人有才气的人出现,将丹州剧发扬光大。”
池凛听有人称他为“老庄”,想起爷爷曾经说过,这丹州剧本身就没有留下多少资料,是他和庄叔叔辛辛苦苦一起寻访世界各地,才将此剧的名字定了下来。
想必这位老庄就是那位庄叔叔了……
楼力行叫他叔叔,池凛得叫他爷爷。
自上回从爷奶家回来之后,池凛找到了新的方向,从“丹州剧”入手,想要从此剧来寻找大原的线索,可惜所收获的资料非常少。
池凛之所以一叫就来,很大程度上也是想要从爷奶这边获得更多她想要的线索。
楼爷爷和庄爷爷手中应该有外界无法轻易寻到的珍贵资料,如今二位都在,还有这么一众对丹州剧颇有研究的票友,池凛很欣慰。
长辈们肯定想象不到,在他们从池凛身上看到了希望的同时,池凛看他们更是珍贵。
要怎么样才能迅速和他们建立联系,不断挖掘可用信息呢?
池凛正在思考这件事的时候,闫爷爷兴奋地问她:
“小池你还会唱哪幕剧?你有没有听过?”
岁停晚冬?
池凛的确听说过,也是禹腔经典。
但这剧年纪比她父亲都要大很多。她父亲唱得少,她自然也就听得少,不是太熟悉。
不过池凛为了和票友们拉近距离,即便不是太熟悉她也强行应了下来,随意哼唱了几句后问道:
“闫爷爷您说的是这幕剧么?”
“对!对,就是它!苍天有眼,几乎失传的剧你都会!”
何奶奶挨上来也很激动:“就只留下了几小段曲,词早就不可考了。小池,你是在哪里学的词?”
池凛心里闷喊了一声“糟糕”,他们说不可考那必定是连楼爷爷和庄爷爷都没寻到,她这种晚辈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透过众人的肩膀,看见角落里的楼觅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池凛不慌不忙道:“词是我随意填上去的,不是原词。”
何奶奶恍然“哦”了一声:“难怪。”
闫爷爷忽然对池凛行了个手礼:
“小池天赋卓越实属罕见,不仅拿捏得了,就连失传的都能随口哼唱出来,随意填的词也让老头子大开眼界。老头子曾经想象过原词该是什么样的,绞尽脑汁写过几个版本,却没有一个有小池你这个版本来得恰如其分。是啊……它就该是这样,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