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客气,这是应该的。”
说完,红卿瑞便对蓝豆米点了点头,踏出了铺子。
钱和与罗钟对着蓝豆米耸了耸肩,然后跟了上去。
蓝豆米垂眼看着桌上的银子,他抬起手摸了上去,那银子上面还有那人的余温,让蓝豆米舍不得放手。
红卿瑞看了看天,已经不早了,想了想还是收回去孙家的脚,回到了自己的家。
自从爹娘去世后,家里便不再有灯火,没当他忙完公事回家迎来的便是一片漆黑。
红卿瑞关上院门,打了一桶井水冲了个凉水澡。
掌上油灯,红卿瑞来到偏屋,这里是放红家夫妇灵牌的地方。
他点上两炷香,c-h-a在香炉上,看着那两灵牌,直到香都燃尽了,头发也干了,他才拿上油灯,回房歇息。
躺在床上的红卿瑞并没有立马睡着,可以说他毫无睡意。
不是不累,只是脑子里全是那双眼睛。
其实第一眼看见蓝豆米的时候,红卿瑞便认出对方了。
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红家夫妇为了躲避江湖上的纷争,带着他在一个村子里落了脚,蓝豆米便是那村子里的孩子,小时候的蓝豆米红唇齿白,笑起来就是个小童子的模样,可是这小童子谁也不粘,就粘他这个刚刚到村里的小汉子。
红卿瑞没有兄弟姐妹,对于这个粘上来的小团子也充满了喜爱,只要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对方留着,红母常说该给他生个弟哥儿才是,红卿瑞却笑了笑,这小童子就是自己的弟哥儿。
一年后,得到风声不想连累村子的红家夫妇再次决定离开,于是红卿瑞也跟着走了,走的那天,小童子哭得直打嗝,迈着小短腿在马车后面追着,一边追一边大喊着:瑞哥!等我长大了我来找你......
时隔多年,那孩子居然真的找到了。
黑暗中的红卿瑞勾了勾唇,想着日后得多看着点小豆米,直到对方找到一个好归宿。
这边的红卿瑞一心想着给以前的“弟哥儿”找个好归宿,而那边的蓝豆米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扑在床上,旁边点着油灯,眼前是红卿瑞留下的那二两银子。
“败家汉子,三个水囊一顿饭哪里要这么多的银子。”
蓝豆米鼓着腮帮子数落着某人,突然他的脸色青了青,瞪着那银子咬牙,可过了一会儿,他又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那二两银子,“算了,反正都是咱们的银子。”
话毕,他便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小罐子,然后将那二两银子扔了进去。
早晚有一天,他会把瑞哥拐回家的!
涂大山是老屠户,早些年有了些家底便开了个r_ou_铺,比那些还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屠户们强多了。
钱和一身便装吊儿郎当的进了铺子,他左右看了看,最后指着一块后腿r_ou_道:“这些我全要了。”
涂大山连忙笑着给他装好,这一边装一边纳闷,这人有些眼熟啊,可却不是常在自己店里买r_ou_的客人,做他们这行最好能和客人混个眼熟,嘴熟,这样客人到铺子里买东西还可以搭上几句话,这样三两回下来便成了小熟客。
“快点儿,我还有事儿呢!”
钱和抱怨道。
“您拿好。”
“老钱你快点儿,咱们还得去衙门呢!”
门外的罗钟大声道,他这一嗓子让不少人看了过来,随后便是轻手轻脚、带着些敬畏离开了,这年头的百姓最不愿意的便是与官府的人沾上边。
经过罗钟这一嗓子,涂大山也猛然想了起来,难怪这么眼熟,原来是县衙的人,他眼珠子转了转,一把抓起旁边的好r_ou_放进了钱和的袋子里,“两位官爷慢走!这是小的一点心意。”
钱和冷笑,将r_ou_扔回案板上。
“少整这一出,老老实实做生意!”
涂大山吓一跳,连忙点头,等钱和等人离开后,他才抬手擦了擦汗,“啧,这沾上官字的人真不好伺候。”
钱和提着买来的r_ou_与罗钟在附近逛了一圈,这一圈下来,将涂大山的事儿也打听得七七八八了。
涂大山的婆娘是刘方的亲妹子,长得好看,就是性子泼辣了些,十年前刘方出了事后,她便将让人带口信将刘晓晓接进了县城,这一住便是这么多年。
“那刘晓晓如今嫁了人,丈夫正是涂大山的徒弟李小刀,也是个屠户。”
回到衙门,钱和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红卿瑞。
“那涂大山夫妇没有孩子,这刘晓晓虽然是嫁出去了,可是却依旧住在涂家,那李小刀的双亲也是去了的,如今算成了涂家的上门女婿。”
红卿瑞点了点头,“盯着刘晓晓,特别是告示那里,让老赵看着点儿。”
“是!”
罗钟赶忙出了衙门。
红卿瑞看了看天,“随我去涂大山家。”
涂娘子正在家洗衣裳呢,便听见有人敲门。
她眉眼一皱,用盆子里的水随意的冲了冲手,将衣袖放下,打开了院门。
“两、两位官爷,可是有什么事儿?”
一看见门外的人,涂娘子的手便微颤了一下,她暗自咬唇,有些害怕的问道。
钱和扫了一眼院子里,红卿瑞说清来意。
“咱们大人要彻查十年前的案子,所以我们来问一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