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笙瞥了一旁的老者,似是在说,还是这位年轻的侠士有眼力。
正当他也将手伸出去时,却见那白衣男子后退一步,只道,“姑娘,把钱袋还我。”他的语气似乎还很生气。
九笙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什么?
堂堂妖帝之子,竟是被人认成了一个强抢旁人钱袋的……姑娘?
九笙再看了看他,似是在说侠士你认真的吗?可看他那一脸严肃的表情,他也只好收回他心中的疑问。
“我已经冻僵了,你可否先将我救出去?”九笙可怜兮兮地抬着他那张软糯可爱的脸,满眼星光地看着他,就仿佛若是他不出手相救,那就是他的错一般。
白萧似是有些吃惊,“你是个小郎君?”
他自出生起便被人送到了积雷寺拜戒通法师为师,自小见的都是师父和师兄弟们,他们年纪都比他大些许,若说是好看的外人,他也只是见过前来进香的女香客,师父说那些都是人行走在世间的一副皮囊罢了,是故那些皮囊他也都未曾多看一眼。
而眼前的这小郎君却与那些女香客很是不同,无论皮囊还是周身的气度,这更让他觉得这小郎君是天神下界,浑身隐隐散发的是一种仙气,叫人移不开眼睛。
他看着九笙满是乞求的神情,终究还是心头一软,他真的无法呵斥这样的一个小郎君,于是他轻叹一声,上前一步,拉过九笙的手,直接将他拉了出来。
可九笙被种在雪里的时间有些长了,双腿早就已经麻木,于是也不知怎么的,他被白萧拉起来时脚下一个没站稳直接往他的怀里扑去,好在白萧人高马大身形伟岸,莫不然还真经不起九笙这一扑。
原本方才在跑路的时候九笙就已经发现自己的双腿短了些许,这一扑九笙才彻底发现,他的腿何止是短了些许,简直就是被截肢了!
他原先八尺五的身形本可以与这白萧并肩而立的,然而如今他却只能看到白萧的胸口!
他的身形整整缩了一尺!
于是他又忍不住再一次咒骂起了冥泽。
温暖的触感从白萧的身上开始慢慢蔓延至九笙的身上,在认真咒骂冥泽的九笙突然觉得自己的五感开始有些效力了,惊喜之余他看了一眼白萧,可单单这一眼他便发现,这位侠士的周围隐约还包裹着一层黑红色的雾气,这可是天煞孤星的灵魂之色啊。
这样的命格,克父克母克兄弟,驱邪避祸保平安,是个好命啊!
“小郎君,你没事吧?”白萧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不知为何,九笙忽而觉得自己浑身有些酥麻,竟是不由得入了定。
无奈之下,白萧也只好将他扶至一旁歇息,等到九笙再回过神来后,他再朝他伸出了手,“小郎君,钱袋该还我了。”
这句话直接将九笙的神识拉了回来,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将手中的钱袋交了出去,“钱……还挺多。”
想他堂堂妖界九君,出门可从来不带钱,就算有钱袋,也只是意思意思放两个灵珠,所以他还是头一回见这么鼓囊的钱袋。
白衣侠士接过钱袋,在九笙的注视之下,将钱袋递给了一旁的老者,“老人家,可否相告云来客栈的具体位置?”
鹤发童颜的老者微微一笑,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炯炯有神得看着他,“你可知道云来客栈的规矩?”
“知道。”白萧轻咬了一口下唇,“一片金叶子,一个问题。”
老者摇头,“不够。”
白萧不懂他所言,老者继续,“一片金叶子一个问题,那住宿呢?云来客栈,本就是一家旁人投宿的客栈,你若不住,那老板为何要见你?”
老者的意思是要他将这袋银钱用于住宿,于是他将钱袋往侠士的怀里推了推,随后站了起来,“罢了罢了,老朽已经在这林子里守了几百年了,也该出去看看了,这回就免费带你去吧。”
白萧一听,慌忙朝他作揖,“多谢前辈!”
那位老朽默默点了点头,双手背在了身后,起身一步一步地往林子深处走去,也不知为何,在九笙看来,他的背影竟是有些沧桑和悲凉。
白萧随即也想要跟上去,可他才抬脚,却发现自己的双腿竟是杵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他看过去,却见九笙正死死得抓住白萧的双腿,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得看着他。
他突然被冥泽扔进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云水凡界,想来妖帝妖后必定是不知晓的,若是等到妖后知晓此事,定会马不停蹄地来救他,可在此之前,他必须保证自己能活着,而眼前这位侠士天煞孤星的好命格,正好可以为他趋吉避凶。
思及此,他氤氲着双眼,正欲将心中备好的那套说辞说出来,以博取对方同情让对方带上自己时,他忽而觉得身子竟是一空,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落在了那白萧的背上,这叫他将要说的事又活生生咽了下去。
“待我办完事,再送小郎君归家吧。”白萧的声音再次响起,也不知为何竟是使得他心中暖暖的。
而彼时的妖界,妖帝清羽正拿着一支钓鱼竿悠哉悠哉地坐在洞庭湖旁钓着鱼,而妖后月夕却是在一旁支起了烤鱼的架子,口中催促着,“到底钓上来没有?”
清羽拍了拍钓鱼竿,“快了快了,这竿子质量不大好。”他顿了顿,目光小心翼翼地扫过月夕,“你真的不担心九儿?”
月夕一把夺过清羽的鱼竿,自己在一旁钓了起来,“太上真君说的不错,九儿他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