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当时的谢翡情绪过于激动,因此应激性失忆了?
“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郁离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
“什么?”他刚刚说挺多的……
“就是……”郁离感觉有些难以启齿,但涉及到妖生大事,他还是忍着羞耻自行总结:“你说想让我做你男朋友——”
“我哪有说过?!”谢翡大惊失色。
郁离气结:“你还想翻脸赖账不成?”
谢翡被郁离笃定的态度搞得都不确定了,难道真说了?可任他怎么绞尽脑汁,“男朋友”三个字都未曾在记忆里出现过。
他眼珠子一转,指向阿福刚刚蹲守的角落:“你们听见我说了吗?”
矮树丛微微晃了晃,片刻后,缓缓冒出一人一鸟两颗脑袋——湘妃和银粟同时摇了摇头。
就说嘛……
谢翡不否认自己对郁离可能怀有那么一些超越界限的好感,否则被袁雅江问起时,他也不会保持沉默。但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初恋交代了吧?何况以郁离的脾气,要是发现他对待感情有一点糊弄,只怕会让他死无全尸。
谢翡试图解释,郁离却不给解释的机会,他已经气到爆炸!
“不、不要以为我对你好一点你就可以得寸进尺!”郁离饱经风霜五千年的面皮终于挂不住了,自尊心遭受到暴风雨般的摧残,而他自己就是风眼,恨不能将所有目击者全部搅碎!
他面色铁青,满目羞愤,气到几乎自焚!
为了保住岌岌可危的颜面,郁离决定单方面宣布拒绝:“我、我是不可能答应做你男朋友的!”
一声磕巴地咆哮过后,郁离转身就走,在与湘妃和银粟平行时,他突然顿住脚步。
灯光打在他侧脸,斜看过去的眼睛s,he出一道死亡视线,也给两种不同的生物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理y-in影。
湘妃:“……”
银粟:“……”
但郁离并未做什么,只是冷笑一声,消失在了庭院。
当天晚上,郁离一直不见踪影,谢翡则破天荒地失眠到凌晨三点。
次日醒来时,谢翡头晕脑胀,j-i,ng神萎靡,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盘算着要如何让郁离消气,忽听“笃笃”声响,转头一看,原来是银粟在敲窗户。
谢翡推开窗放银粟进来:“宝贝早上好,有事吗?”
银粟“咕”了一声跳上窗台,闭上眼又睁开,睁开眼复又闭上。
谢翡思索一番,猜测:“袁雅江醒了?”
“咕咕。”
谢翡一笑,摸摸银粟的脑袋,“行,我去找她。”
等收拾好到了阿福房间,谢翡见袁雅江正端坐在沙发上,对方脸上j-i,ng致的妆容已经洗掉,显露出眼下的乌青以及深深的法令纹,看上去似乎一夜间老了十岁。
袁雅江听到动静看了过来,两人相顾无言,半晌,她指着对面一张沙发:“坐。”
谢翡大大方方地坐下,随口客气了一句:“您要吃点儿东西吗?”
“不必。”袁雅江口气冷硬,“你和他的事,我不同意。”
谢翡觉得好笑,他也确实笑了,心中愈发为原主感到不值:“您的意见又能决定什么呢?袁女士,您生了儿子没有养他,这不怪您,因为您也是受害者。但您既然选择接他回家,就应该好好补偿他,可您是怎么做的?”
见袁雅江想要辩解,谢翡抢着继续:“您不信任他、用傲慢和冷漠伤害他,当着他的面把所有温情留给了那个占去他17年身份、抢走他17年父母的人,您觉得公平吗?”
“翡翡!”袁雅江勃然色,变唰地从沙发上站起:“你知道我和你父亲为你付出了多少吗?”
“不知道,我感觉不到。”谢翡不为所动,漠然开口:“就像我昨天曾说过的,在您儿子没有意识的那两个月,您和谢先生有去看过他吗?哪怕一眼?没有。从我苏醒那一刻起,您的儿子就已经消失了,现在的我,与你们不过是见过面的陌生人罢了。”
袁雅江心中剧痛,像被捅了一刀似的。
她当然想去探望!怀胎十月的亲儿子盘桓在死亡边缘,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放得下心?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恨不得每天每夜都陪在谢翡身边,可她不敢,她害怕自己一去,就真的会和儿子永别。
外界都嘲笑她和天润糊涂,有个亲生孩子不宠,居然宠个养子。其实对养子好也无可厚非,毕竟养了17年,哪怕是猫猫狗狗也能养出感情,可偏心成这样就是愚蠢了。然而她和天润都是名校毕业,又在商场上历练多年,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他们无非是恐惧罢了。
谢尧太邪性了!
从小就是这样,但凡时常与他接触的人,对他好便万事顺遂,反之则霉运连连。一件件小事的积累,让他们坚信谢尧命里带福,因此格外宠他。但谢尧六岁那年,她和天润有计划拓展海外事业,不得已将儿子送去了她大哥家。结果两年间谢家的生意连连受挫,她大哥却攀上了贵人,混得风生水起。
一直到她将孩子接回家,生活才又归于平顺。
从那时候起,她就有些膈应了,只是谢尧是她的亲儿子,她总会待他好的,哪知却出了那样的意外……
一开始,她和天润甚至想过不接谢翡回家,只托人私下照顾,因为谢翡的身份和谢尧有着天然矛盾,或许就会被祸害了。但这种玄学上毫无根据的担忧,终究抵不过他们对亲生儿子的思念,抱着侥幸心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