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归于沉默
这段小假期,陶耿彻底没了度假的心情,几乎每天都和程析宅在家里,买菜就在小区门口的超市解决,大部分时间还叫的外卖。
陶耿以为自己的郁郁寡欢是需要思考点什么,可结果是,他的大脑比他的身体还要懒,总是处于放空的状态。
回去的前一天,程析看他实在苦闷,约他去爬山,被他拒绝以后就一声不吭地进屋里收拾去了。陶耿其实觉得挺对不起程析的,好好一个长假,本来他和杜然可以开开心心地过,结果一切都被自己搅黄了。
幸好程析看起来并不介意,顶多就是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两句。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那是你幻觉。……行了你有完没完,当自己还是三岁小孩儿啊,跟你吵架我都嫌幼稚。”
屋里隐隐约约传来程析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门,听不真切。陶耿本来没有在意,可越听越不对劲——程析不是在屋里收拾床铺么,什么时候关的门?
从沙发的这边蹭到那边,离程析的房门更近了些,陶耿竖起耳朵,努力偷听起来。
“喂,姓杜的,就为几块巧克力至于吗你,超市里面多的是你真这么想吃自己买去啊……什么啊就玩弄你感情,老子又不是——啧你给我等等,咱们说的是巧克力好吗,你扯哪儿去了……”
陶耿倏地瞪大了眼睛,擦,敢情那天吃光的巧克力是程析从比利时给杜然带的定情信物啊!
里面的说话声又持续了一阵,然后安静了。陶耿想象着要是没有自己这个不速之客,说不定此刻就是程析跟杜然坐在这儿然后相互喂巧克力的情景,觉得既匪夷所思又耸人听闻。
“你干嘛呢?”程析走出来,正好看见陶耿一脸扭曲,维持着偷听时候的姿势,整个人都快歪到沙发外了:“练瑜伽?”
陶耿连忙坐正,摆出正直的神情。
“今天游翊没给你打电话?”程析没在意,拿起水杯喝水。
“啊,打了。”陶耿脑子里还想着程析和杜然卿卿我我的样子,说话心不在焉。
“没说什么?”
“啊……啊?说什么?”
“你昨晚洗澡脑子进水了吧?”程析瞪了他一眼:“看看你这张欠虐的脸!”
“……”陶耿委屈地闭嘴,算了,他差点都忘了自己都快自身难保,程析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再说他也不信这俩人会真为了几块巧克力吵架,斗斗嘴顶多算是情趣吧?
“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程析坐到了陶耿身边。
“就叮嘱了几句呗,路上小心什么的。”
程析看着陶耿,突然笑起来:“哎,你说你要是突然留下一封分手信然后离家出走,他会不会去找你?”
陶耿眨眨眼,说:“应该会吧,他还不至于那么无情无义。”
“要是一直找不到呢?”
“那大概就这么算了。”陶耿有点沮丧:“又不是小孩子,谁还玩捉迷藏玩一辈子啊。尤其是他那种人,很现实的。”
“这么没自信?你不是说他对你挺好的嘛。”
“他对他自己最好。”陶耿无可奈何地说:“你说得对,他这人挺自私的,有时候我真拿他没办法。”
“这个时候认清他真面目会不会太晚了。”
“早晚也没差别,就算我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也还是会喜欢他。”
“我j-i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的,程析,如果哪天我跟他真的分手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谁谈恋爱了。”
“话说太死会遭现眼报的。”
“我这叫痴情。”
“你这叫死脑筋,无可救药!”
“大概吧……”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程析出乎意料地没有继续嘲笑陶耿,只是叹了口气,说:“感情这码事儿,真是谁摊上谁倒霉。”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特别感同身受啊?其实就说你自己呢吧?”
“你,我,谁也没落下。”程析把咖啡勺扔进杯子里,听着它们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然后不爽地说:“真他妈被你拉低了智商!都怨你!”
火车是第二天中午到的目的地,陶耿看着车窗外的站牌,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忐忑不安地下车。
游翊早就等在了出站口外,陶耿远远就看见了他,一如当初他从芝加哥回国,身边人潮拥挤都与他无关,他的眼里,只能看见那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那道怨念的目光,正在抽烟的游翊突然回过了头,四目相对的时候,嘴角一勾,走了过来。
“今天人挺多的。”游翊很自然地拿过了陶耿背在身上:“饿了吧?我做好饭了。”
陶耿心情很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低下头,说:“嗯,饿了。”
“怎么了,没j-i,ng打采的,回来不高兴吗?”游翊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果然乐不思蜀了啊。”
“乐的人是你吧,我一走你可不自由了么。”陶耿往停车场走去,心里闷闷的,却只能装作无所谓地开玩笑。
“说你两句就来劲,欠收拾了吧。”游翊在他脖子上掐了一把。
“嘿嘿,不敢不敢。”陶耿靠得更近了些,伸出手本来想牵着游翊,可就要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又把手缩了回来。
晚上,陶耿早早地就爬上床休息,游翊跟他说话,他用被子捂着脑袋,懒洋洋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看来是真的累了。
游翊不再吵他,在书桌前看了会儿文件,然后关灯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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