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嗯。”

“你确定？”

“很确定。”

“不要逞强喔！”

“我是真的好非常多了。”要自己的经纪人相信很难，毕竟，没有关佑语，不可能发生。

“好，明天我叫你起床。”

“嗯，掰掰。”

挂上电话的魏芝桐，眼睛继续一眨一眨地躺在床上望着关佑语不说话，关佑语的笑容很淡，淡的会以为她没有笑，可是魏芝桐看得懂。

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和善的表情却不带感情，不会破坏今天所有的定律。

“洗澡水放好了。”关佑语说。

“嗯。”应了一声，她继续望着关佑语。

关佑语温柔地摸摸魏芝桐的脸就离开卧房。

一会，她拿着放在浴室里的大浴巾，掀开棉被，接着用浴巾盖住魏芝桐的身子怕她受冷，然后把她横抱进浴室。

一坐进关佑语为她准备好的洗澡水，魏芝桐知道水温是关佑语j-i,ng心确认过的温度，是她会喜欢且不容易就凉掉的温暖。浴缸左右旁也准备好了魏芝桐泡澡时平日习惯会需要用到的零碎物件。每一个小细节，关佑语都还记得，哪怕她们分开已有六年。

魏芝桐在泡澡的期间，因为刚刚流过汗，感冒真的好了许多，烧也退了，真不可思议。

她回想著今天的一切…好令人恋恋不舍，可是心也隐隐作痛。

俩人这一夜几乎没有什么对话，却也不用多说，因为一个眼神，她们就能读懂对方。

该是多熟悉彼此才能连时间都无法稀释过去的点点滴滴。

她们都变了，不是吗？怎么今天的一切却看不出来…

泡澡期间，这个家一直传出不同的声音，没什么特别，直到一个声音出现，魏芝桐知道她离开了。

想了想，她本就该离开，这点魏芝桐不意外，所以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的，就是在她闭上双眼时，眼角不小心滑下的一滴泪。

当她从浴室出来，关佑语早已离开；没有离别的话语，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仿佛今天的一切只是梦。

现在梦醒了，真的找不着关佑语在这里待过的痕迹。

碗、杯子还有锅子都洗干净，也擦干放回原位；缠绵过的床也铺好，像是没人躺过；药袋完好的放在茶几上；酸梅汁也已经在冰箱，甚至连空调都降了两度。

环视自己的家一遍，魏芝桐终于想起有个地方不对。

她视线看著某个方向喃喃自语道：“关佑语，药袋应该要在地上…”

突然，魏芝桐想起关佑语说的名片，可是她没有看见。

拿起手机，想确定这一切是否存在过，按到信息箱，发现没有关佑语发来过的短信，她替自己删掉了。也是，就算不说，关佑语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的密码…

关佑语曾说自己的密码太简单，危险。

魏芝桐曾回自己记这些太麻烦，讨厌。

那个人要她改，她说：改了你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确定要我改？

那个人听了她的话，微笑摇摇头说：那就不改。

翻了翻联络人，没有她的号码，一切都清的干干净净，在电话簿里，虽然没有关佑语的资料，但是她替自己把酸梅汁店家的电话资料给保存起来。

点进资料，里面有店家的电话、地址，甚至连营业时间，关佑语都为她写得清清楚楚，持续往下看，发现在其他这一栏，有着一串陌生的数字。

这是关佑语唯一留下的痕迹，不写明是谁，不写明这串号码的作用，只是淡淡地犹如一场梦，而梦到头来的，都是空。

有些事，没有变，就像自己的密码永远只有一个，想记不住都难。

有些事，没有变，就像关佑语一样，她的每个好，到头来，皆是一场空。

＊

在开车远离魏芝桐世界的关佑语，一直保持很好的面无表情，此刻回到与自己心情相同的复杂。

是考虑过到底要何时离开才是对小j-i,ng灵最好的，想了想，只能在她见不到自己时，那刻就是最佳时机。如此她们不用道别，谁也不用看著谁离开，真的就守住了今天俩人想要的…不著痕迹。

没能做到魏芝桐的那句“不要。”，是自己的错，可是当时，她真的无法放手。在小j-i,ng灵到厨房从后面抱住她的那刻，一切已无法挽回。她愿意靠近自己了，她不怕自己了，她像从前一样对待自己了。

这个错误，关佑语尽量减到最小，小到只要魏芝桐洗完澡出来，不会有任何她去过的痕迹。就当场梦，眼睛睁开了，也就是梦罢了。到了明天，今天也就不存在。

就算记得，也是轻轻淡淡，难以留恋。

小j-i,ng灵还是与从前一样，当她懒得说话时，只要眨眨眼，自己便知道意思。

她关佑语能再见到，能再体会到，好珍贵。

看了一下表，关佑语有点讽刺的笑了…现在几点重要吗？

她要去的地方没有时间，只有一个人。

何时去，早或晚，这个人都会在。

从医院碰到魏芝桐，关佑语脑中只剩小j-i,ng灵生病的事，忘了自己是从哪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