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瑕和他父亲不同,他是要在天空翱翔,我不能剪了他的羽翼,”他的眼睛凄清般的清亮,“我爱他,是爱他现在的风骨,让他自由地飞,是让他保持他风骨最好的办法。何况,这世上的情,非要在一起才算得圆满吗?你我都过了这么多的春秋,难道还看不透?”
九曲蜿延如蛇,白玉栏杆衬着盈盈碧水,仍同和他漫步廊上,携手泛舟游时一样。
“这几日,我和他不再想别的,款款深情,虽然不曾同枕共寝,也是爱意缠绵,此生的情分如此,我不做强求,只想在各自心里保留这份情意不便,这情,任谁都分不走,减不轻。”
立禅缄默,折了开始落叶的湖边柳枝,微伏身,细敲水面,ji-an得水晕晃开,水珠轻ji-an。“或许的确上了年纪,真添了这许多惆怅迷惘,这千百年,最青春年少的岁月在战场度过,登上高位后,太过心狠手辣了些,现在,心里有些,有些,自己也讲不出的感觉。蝉影也年过三旬,却被我拖得没过几日平静的日子,我爱他,却是害了他。”
雾君靠着白玉栏杆,在他身边问道:“他身子现在如何?”
“还是不太好,雾君,你们都知道我不通医理,但我竟然浅薄到如此的地步。我细细询问了医药典才知,生y-in珠为何极少使用,是因为它有很大的副作用,服用后的男子要忍受很多年的苦,副作用才能慢慢消尽。他本是y-in月出生,被y-in气侵袭过,骨子里就埋下病根,被我的任x_i,ng一折腾,无故受了很多的苦。可他,从未怨过我。”他沉默许久,方接着说道,“母妃对我说过的一些话我现在才懂,当年的母妃也受过不少的苦。”
“立禅,他爱你,现在没有谁能从你身边夺走他。”雾君心里暗叹。
立禅沉默许久,说道:“风奥猎继位没多久,蝉影成婚前他才做的主君,但他也有雄才大略,治理的很好。”
“但他确实不合适做主君,怎能让情影响到自己的权,他犯了大忌。你爱苏蝉影入心入骨,也要斟酌平衡,何况他根基尚浅。”
“既然不合适,就让合适的去做。”立禅丢下柳枝,湖面微微一皱,“我也不用多说了。”
雾君心里一寒,算起来立禅是他和风奥猎的长辈,知道他y-in沉睿智,很有手段,令人又敬又怕又爱,但刚刚还说着情深意重的话,现在转到此事上,竟然一点都不波动。
苏珏瑕有时候像他,心里能沉得住,脸上带不出。而苏蝉影,太不适合在波涛汹涌中生存,所以如果没有立禅介入他的生活,他最多能成一学者,成不了大事。
“也多亏是珏瑕,要是蝉影遇上这种事,还不知道心里愁苦成什么样,他要是同时心里放两个人,那心会沉重得根本承受不起。”
苏蝉影泪眼朦胧,捧着儿子的脸凝神细看,半日才说:“瑛儿,没受委屈么?”
苏珏瑕听父亲这么说,心里也一个劲发酸,呜咽道:“没,爹爹,我心里想你,又害怕。”
“咱们回家。”苏蝉影牵起儿子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儿子的肩上,恍惚间,似乎回到十年前,儿子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时候。
“爹爹,一切都变好了,我没什么事,我很好。”苏珏瑕知道父亲这些天对他的担心。
“瑛儿当然会没事,谁会伤害可爱的孩子?他……他和我相识一场,他不是坏人。”苏蝉影低语道。
苏珏瑕握紧父亲的手,柔声说道:“爹爹,他不是很懂爱,他只是觉得寂寞,他不是在爱某一个人,是需要他想象中的,能让认为他看着不寂寞的人,不是真正的一个人,是他心里想象的,然后他去找符合他想象的人。爹爹,对他,您心里不用有什么歉意,是他要对您用情的。您现在要做的是和叔叔好好的,幸福的生活。”苏珏瑕知道苏蝉影定然会因为自己对风奥猎的情意无知无觉而感到歉意,他不想让父亲心里放下太多的情感,他承受不起。
苏蝉影看着儿子,心里明白儿子懂得了很多东西,“瑛儿,你长大了很多。”
“爹爹,我就要成亲了。爹爹,我的美丽小新娘怎么样?浅渺好吗?爹爹,她一定很想我,我也很想她。”
“珏瑕,你很快就能见到她。”
“怎么向大家解释的?”
“周游列国。”
苏珏瑕有些泄气:“在一个宅子里周游列国?真幸运。”
苏蝉影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说道:“以后你有机会的。”
“但愿不要让我等很久。”
“会的,你叔叔和我商量过了,等你再长大些,就让你去周游列国,方便你长些见识。”苏蝉影知道儿子很想四处周游,但一直不放心,在立禅的劝说下还是决定让儿子实现愿望。
远远望着款款走来的父子俩,立禅微微一笑,对雾君说道:“看到他幸福,我心里就很安宁。”
“因为那是你的幸福。”雾君缓缓说道。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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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奥猎看着众人的兴高采烈,冷冷地站在树木的y-in影下。他突然淡淡一笑,一切都像是一场戏,他们在演,悲欢离合,喜乐哀怨,他也曾想加入,但不管怎么努力,他始终都与他们无关,悲伤狂潮一般涌入心上,剧痛难耐。
“父亲大人。”青歆上前握紧父亲的手臂,哀求道:“父亲大人,您不能